1937年8月,“卢沟桥事变”爆发后一个月,日军重兵扑向河北昌平北部重镇南口,欲从此地打通平绥线铁路,进而占领山西,控制整个华北,实现其三个月灭亡中国的妄想。 蒋介石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简称“军委会”)对日寇的三路进犯,都做了相应的战斗部署,在平绥路南口及长城一线集结了6万余部队,下令阎锡山第二战区组织南口战役,以第13军军长汤恩伯为前敌总指挥。
阎锡山第二战区奉军委会之令,以第13军军长汤恩伯为傅作义第七集团军前敌总指挥,指挥第13军(辖王万龄第4师、王仲廉第89师)、高桂滋第17军之李仙洲第21师、第7集团军陈长捷第72师和马延守独立第7旅及2个独立炮兵团,总兵力6万余人,与7万余日军精锐鏖战整整18天。
参战日军则是日本最精锐的板垣第5师团(日军甲种师团,有“钢军”之称,师团长为曾参与策划“九一八事变”的板垣征四郎中将)、铃木独立混成第11旅团、酒井独立混成第1旅团和川岸第20师团(日军甲种师团)之一部等,总兵力约7万人。
南口位于北平西北45公里,为居庸关南侧的长城要隘、北平通向大西北的门户,有“绥察之前门,平津之后门,华北之咽喉,冀西之心腹”之称,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南口战役,参战国军武器装备落后,装备最好的蒋介石中央军第13军也仅拥有战车炮2门;日军则动用了50~60门炮及20~30辆坦克,期间日军公然违反国际公法,多次使用毒气弹。在南口及其沿线长城要隘,国军前敌总指挥所数次被日机炸毁,前敌总指挥汤恩伯几次险被炸死,仍指挥国军官兵奋勇搏杀,尤其第13军以惨重的牺牲,重创气势汹汹的日寇王牌精锐。
南口战役,汤恩伯被誉为“抗日铁汉”,师长王仲廉、团长罗芳珪亦表现出色。
经历过那场残酷南口战役的国军抗日老英雄訾安春,回忆起70多年前那悲壮一幕时,仍不禁老泪纵横。有多少战友埋骨青山,连个名字都没有留下。
訾安春,生于1911年12月,自幼习武。1937年,作为通讯兵在南口战役杀敌。之后,随部队南下,参加了台儿庄会战、长沙会战等一系列对日作战。
以下是国军抗日老兵訾安春口述的国军南口抗战史:
1934年,我背着家人偷偷出来参军,加入国民革命军第13军89师。1937年7月,七七全民族抗战爆发后,我们部队接到命令,要接手29军的防线,在南口挡住来势汹汹的日军。
我是通讯兵,任务是在战斗打响前架设好各阵地上的通讯线路,并在战斗中保证通讯畅通。我们比大部队先到达前沿,当时正在架线,突然枪响起来,子弹在身旁乱飞。原来是自己的队伍不知道我们先到,以为是日本人来了,还好没有被误伤。
8月8日,仗终于打起来了,日本人先是用炮轰,然后是飞机轰炸,轰炸机飞得很低,爆炸声把人的耳朵都震聋了,石头都被炸成土了。轰炸之后,日本军队攻上来,但被我们打下去了。
一天后,又是轰炸,然后日本兵在坦克的掩护下冲上来了。我们哪里有炸坦克的重武器,就是肉搏,人冲上去,拚命往坦克上爬,把手榴弹往坦克盖子里塞,死了不知多少人。
战斗残酷不说,天气也不好,都是雨天,战壕里的雨水都淹到大腿根了。我们就站在水里打,好多人的裤裆都被泥水泡烂了。增援部队也上不来,给养也断了,幸亏山上有村民种的玉米,还有不少沙果树。士兵们就啃玉米充饥,吃沙果解渴。可沙果毕竟有限,实在渴急了,就只能喝战壕里的雨水。
我们把日本人“钉”在了南口,他们被激怒了,连续不断的重炮声盖过了我们的机枪声,甚至还用了催泪弹等毒气弹。
8月25日,在久攻不下之后,日军一部分迂回到了我们背后,南口正面阵地被敌人包围了。
8月26日下午,部队开始突围。我在传达突围命令时,因为通讯中断,有一个排没有通知到。在大部队突围时,这四五十人仍在阵地上与敌人拚杀。后来,听说这一排人只有十几人活着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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