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时,江南地区的有一户名门望族,父亲是太守,通过贿赂官员,收取了数十万的财富,仍然贪得无厌地寻找更多的财富。这家人的看门仆人叫高禄,他一直劝告他的主人说:“这些财富是不义之财,得来容易,失去也容易。况且,你的儿子是你唯一的继承人,如果他自以为家中富有,他的节操就会放纵荡逸,日后就不会上进。”
太守心里虽然也有同感,但是始终没有听从这些建议。不久之后,太守夫妻相继去世,高禄守护着他们一大家族回到故乡,少爷变得非常傲慢自大,高禄依照家规管控他,结果少爷非常生气,把高禄赶出了家门。
高禄走后,少爷越来越没有顾忌,每天拿着千两银子去猖狂地赌博,不输尽钱就不回家。于是那些为利之徒,故意引诱他一起赌博,不到几年,家里的钱财就全部耗尽,货物和房产也被抵押了,那些价值万金的产业,刚签了契约,还来不及转手,就被他输掉了。慢慢地,连家中的衣服也被卖掉了。又过了几个月,家中已经空无所有,家人四散,就连以往陪他一起赌博的狐朋狗友,见到他都唯恐躲避不及,他于是和一些匪徒为伍。每天仍去市集上的赌档,不知不觉,囊中一无所有,家中炉灶火绝,只能望着屋顶仰天长叹。
少爷的夫人是江南官家的女儿,美丽又贤明,她顺从正统的道德观念,从来没有反抗过。此时夫妻穷困得相对哭泣,正无可奈何时,有匪徒敲门催讨欠债。他们一眼看见了少夫人,就对少爷说:“你们家有这么多钱财,还装穷骗人?”少爷回答:“没有啊。”匪徒笑着拉着他的手走出去,说:“刚才那个漂亮的女人是你的妻子吧?”少爷回答:“是的。”匪徒说:“她就值千金,如果你舍得把她卖掉,这样你就不用担心没有钱了。”少爷大声叱责:“你在说什么!我虽然贫穷,但仍是城镇里的名门望族,非但我不会卖掉她,而且谁敢娶她呢!”
匪徒嘲笑着说:“你这个笨蛋!有这么一件珍贵的物品,既不能救自己命,也不愿意给别人,最终你们俩人只会一起饿死,这对大家有什么好处呢?如果你将她带到远方,如苏州和扬州的妓院,一定会有人出高价来购买她;把她骗卖掉,又会有谁知道呢?何况你得到这个卖身的钱,不但可以还清往日拖欠的债务,而且还可以过着富家公子的生活,这样你就能理解我们这些人为你的深谋远虑了。”
少爷起初尚有些犹豫不忍,群匪极力怂恿他,最后他决心已定,回家便对妻子说:“现在家中无隔夜之粮,怎么过日子呢?听说你兄弟中有人因父母年高,告归奉养,我和你一起去投奔他们吧,一定会能到相助。”少夫人愿见到她母亲,就欣然答应了。
于是他藉用匪徒的钱,雇了艘船去苏州。在船到苏州之前,匪徒已早一步先到了妓院,说找到了一个年轻女子,其容貌超前绝后,可以说冠绝古今,妓院的鸨母自然乐意一见。匪徒说:“这是个良家妇女,不能直接告诉她原因,必须设法诱骗她来你家,她就只能唯命是从了。”
于是匪徒和鸨母就假扮成仆人和女佣,说是传达太夫人的命令,前来问候她的。鸨母见到少夫人的姿容果然非凡,回去后就将少爷请来,用五百两银子跟他订了卖妻契约,准备好衣饰,派婢女用车子去接少夫人。
少夫人被车子送到一座高大的房子前面,进了里面,房子也很宽敞。她一登大堂,就看见了一座白眉神像,鸨母便命少夫人向神像行拜礼。少夫人觉得事情不对劲,就问太夫人在哪里?鸨母却笑着说:“你已经被你丈夫卖给了我,你就是我家的新娘子,我就是你的母亲,哪里来的太夫人?”
少夫人知道自己被骗了,非常愤怒,奋不顾身,就用头去撞墙,只求速死,幸好被旁边的人拦住了,才免去了生命危险。鸨母恼怒地命令五六个健壮女仆把她拖到后楼,剥光了衣服,用粗绳子捆住她手脚,吊在梁上,鞭打了不知多少下,直到体无完肤,警告她说:“如果你听从我们的安排,就会过上锦衣玉食的好日子,只要你想要的我们都能给你。否则,每天会挨上三百鞭,哪怕你想求死也不能。”少夫人悲哭不答,日夜都在呼喊,不吃不喝。鸨母也无可奈何。
在房子的东边住着一个做人参生意的商人,听到隔壁邻居有人哭声哀恸,白天黑夜都不得安宁,心里很为此人不平。于是他召来鸨母责备她说:“我知道你们是做要挟良家妇女来做娼妓的生意,她们不顺从的话就威胁她们,这种事情本来就不应该,今天更是忍心害理,惨不可闻。如果有人因此伤了命,一定会连累到邻居。如果你不改过,我就要向官府告发了。”
鸨母连忙谢罪说:“女人都水性杨花,没有不能教导训戒的。但今天这个女人内心坚如铁石,实在很罕见。”这个商人非常同情她的贞烈,说想要见见她。鸨母就带他上楼,看到了这个女人的容貌后,他大吃一惊而后退了几步,说:“我给回你她被卖到妓院里的价钱,这个女人就归我好了。”鸨母见无法令这女子屈从,也怕惹出事来,不敢不听从命令,让几个人扶出她,跟着商人离开了。
这时少夫人的手脚都麻痹得很厉害,自己不能动弹。等到了门口,这位商人派一个健壮的婢女抱她进去,然后在大堂中央设了一个位置,让少夫人坐上去。商人穿好衣冠,带着妻妾和子女一起向她一拜再拜,然后跪在地上说:“老奴好几年没见过您了,没想到您遭受了这么大的屈辱,老奴的罪过是难以挽回的。”
少夫人仔细地看了看,才认出是原来的门仆高禄。她悲痛地呜咽着告诉他事情的经过,高禄也忍不住流泪说:“我早就知道少爷不能自立,但想不到他会败落到这个地步。我听说大舅爷在云南昆明当督学,二、四两位舅爷在翰林院中任职,太夫人也在都城中过着康乐的日子,谁会知道少夫人遭受到这种困迫和凌辱呢?我会先派人去都城告诉您的亲戚,然后我夫妇一起亲自带着您回家。”于是,他们把少夫人供养在家中。
少爷卖了妻子后所得到的钱,不久就用完了,于是他怨恨起那些匪徒。那些匪徒对他说:“你的妻子现在一定是在妓院中成名了,被宠幸在金屋里,我们趁着她正值全盛时,一起去妓院,告鸨母迫良家妇女来做娼妓,用这来要挟她,这样我们就不愁发不到财了。”
于是少爷和他们一起去了妓院。妓院鸨母正好怒气没有地方发泄,听到这些人来讨钱,就拿起棍子追了出去。匪徒就要挟少爷将此事告到县里,县官刚好是太守的门生,看了状词后非常震惊,正要调查此事,这时高禄听到了此事,便在夜里去找到县官,告诉他详细经过,并说:“少爷来了,不能让他知道此事(少夫人供养在高禄家中之事),如果这个消息传开,会让少夫人和我都无法安宁。”
于是高禄拿出了四百两银子,请求县官以官府钱款的方式解决少爷的问题,并劝告他改过自新,这样还有挽回余地。县官深明大义,听从了高官禄的话,传唤了少爷和匪徒到庭,严惩了那些匪徒,把银子给少爷,教他改过自新。高禄带着少夫人到了都城,让她依附自己的兄弟,过上了安定的生活。
资料来源:《客窗闲话》@*#
大纪元 / 原文网址:https://www.epochtimes.com/gb/23/6/26/n14022598.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