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6月的一天,北京首都机场,一架飞往美国的飞机带着呼啸声,冲向蓝天。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中,谭静不禁心潮起伏,思绪万千。一幅幅画面不断地浮现出来。“妈妈,我为你骄傲;我为你骄傲……”那是女儿潇潇的呼喊声,四年前的一幕不时在谭静脑中出现,每次都让谭静眼圈泛红。
那是2014年深秋的一天,北京西城区法院如临大敌。法庭上,谭静的陈述被审判长粗暴地打断,审判长宣布休庭,并让法警将谭静拖出法庭。法庭走廊上,被禁止入内的丈夫大刘和女儿潇潇,看到了被拖出来的谭静。潇潇不顾一切地追过去喊著:“妈妈,我为你骄傲!我为你骄傲!”谭静被法警死死地拖住,没能看上女儿一眼。
这一别就是四年。
谭静,这个纤细文静的女子生长在北京一个教师家庭。没有人会想到,她的人生轨迹会和监狱有何交集。人类文明进入21世纪之后,在这个共产党强权控制的中国,谭静仅仅因为不愿放弃做好人这个最基本的良知,就被视为对强权的“威胁”,以莫须有的罪名两次被非法关押,前后历经近6年的炼狱折磨。最后不得不远走他乡。
曾经无法摆脱病痛折磨
上个世纪80年代,谭静高中快毕业的时候,父亲不幸去世,丢下母亲、谭静和年幼的妹妹。母亲忍着悲痛,料理完父亲的丧事,让从小体弱多病的谭静,顶父亲的班进了父亲工作的学校。谭静被分配到学校图书馆工作,成为一名图书管理员。
父亲走了,家中稍需体力的活儿,对这母女仨来说都是很大的挑战。这时,大刘出现了,大刘性格豪爽,是谭静初中的同学,每次来谭静家就是默默干活。
80年代北京居民普遍烧煤气罐。搬煤气罐这类重活,都被大刘包了。这一干就是好几年。慢慢的,谭静发现大刘不仅人好,还是一个靠得住的人。大刘也喜欢这个文弱、安静又有点忧伤的女孩。谭静和大刘结婚了。
谭静对大刘的评价是:“我当时凭直觉知道,如果我错过他,就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好的人了。”谭静的直觉很准,她和大刘虽然不曾有海誓山盟,但大刘真是那个在未来守候着谭静历经炼狱的人。
时间进入了90年代,他们的女儿潇潇出生了,给这个小家庭带来了不少喜庆,潇潇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像极了爸爸大刘,但体质却随了妈妈,稍有风吹草动就中招病倒,人家感冒她必发烧,打针吃药几乎没断过,稍大一点还开始花粉过敏,小小年纪就开始吃中药,谭静一家住14楼,有次电梯停电,偏偏潇潇又发烧,大刘抱着潇潇上下14层楼去打针。
如果只是潇潇一个人生病还能应付,偏偏谭静自己身体也不争气,当了妈妈的她,体质变得比以前还差,一次因腹部不适去医院检查,B超检查后说腹部似乎长了个包,看了不少医生也出不来一个治疗方案。但腹部一痛起来就揪心地难受。那时的大刘真是家里家外的忙。
多年来,谭静为了自己的病,寻医问药找验方,各种方法都去试,自己都快成医生了,但也没能找到有效方法。想起儿时父母整天带着自己奔波在求医问药的路上,麻疹、腮腺炎、水痘、心肌炎,甚至流行性脑炎,还有一发作就吐得晕天黑地的植物性神经紊乱,自己得过的病,扳着手指都数不过来。
眼看着女儿似乎就像是在重复自己的路,谭静深感无奈。她说:“都说人生犹如一个螺旋式的进程,我那时觉得我的人生真是这样,一圈一圈地重复着相同的痛苦,就是无法跳出命运的这个圈。”
自己的病痛,再加上女儿的弱体质,那时病怏怏的谭静很消沉、沮丧,整天愁眉苦脸,亲朋好友送她外号“林黛玉”。她说:“那时,我觉得人活着真没意思,想不明白人活着究竟是为什么?尽管我喜欢读书,但没有一本书能给我这个答案。”
好运降临
1998年初的一天,谭静的母亲兴奋地赶到谭静家,告诉谭静现在有一种很好的气功,健身非常好。谭静应付著母亲,心想:“气功?之前气功茶喝了那么多,有什么用?”,然后就把兴致勃勃的母亲打发走了。不久母亲又来了,这次带了一本书给谭静,喜欢读书的谭静对书从来都不拒绝。
母亲走后,谭静随手翻开这本书,这一读,就再也放不下了,谭静说:“我被书中讲述的道理深深地震撼,这本书每一句话都直击我心灵深处,这就是我一直在找寻的呀,我边看边流泪,边懊悔我怎么这么晚才读到这本书,这本书叫《中国法轮功》。”
谭静一口气读完了《中国法轮功》,第二天一早就去找母亲,在母亲那里又得到了《转法轮》这本书。谭静说:“捧读《转法轮》,我如饥似渴,常常让我激动地掩面而泣,《转法轮》让我彻底明白了人生的意义。我在内心深处对自己说,我今生修定法轮大法了。”谭静很快就找到法轮功的功友,学会了法轮功的功法动作。
修炼后仅仅一个月时间,谭静就像换了一个人,她所有的病痛全都不翼而飞。无论是在家中还是在单位,她干活似乎有使不完的劲。谭静说:“当时北京炼法轮功的人可多了,我每天一大早就起来去和大家一起炼功,可开心了。生活中无论在家里还是单位,我都按照‘真、善、忍’的标准做人,遇到问题就先找自己,看看自己哪儿没做好,碰到利益上的事儿,涨工资什么的,不仅不争不抢,还主动让给别人,这些事儿在功友中都很寻常,大家都按修炼人的标准做。”
修炼让谭静身心获益,在工作单位早来晚走,有活儿抢著干,同事领导都喜欢她。在家更加孝敬公公婆婆,公公婆婆逢人就夸自己的媳妇好。谭静说:“那时我心里除了喜悦还是喜悦,除了幸福还是幸福。我觉得我真的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好运来的时候挡都挡不住,潇潇刚满5岁,小小年纪的她也学会修炼了,还会跟着妈妈一起打坐炼功。潇潇还不认识很多字,不会看书,每当妈妈听法轮大法创始人李洪志先生讲法录音时,她也都跟着听。谭静发现女儿还真听懂了,还知道做人要“真、善、忍”,在幼儿园“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老师和小朋友们都喜欢她。最神奇的是,自此所有传染病,流行病什么的都躲着她,连花粉过敏也不再犯了,再也不用吃药打针了。谭静说:“修炼好像让这孩子开启了智慧,潇潇喜欢画画,修炼后孩子画画技巧也大增,老师都称奇。”
看到妻子和女儿一天天的变化,大刘每天开心合得不拢嘴。这一家人的日子过得开开心心的。
然而对大刘来说,幸福是如此的短暂,刚来敲门,却又倏然离去。
因几张不干胶标语而被非法劳教两年
1999年7月20日,中国所有的电视,报纸突然一夜间开足马力铺天盖地地诽谤法轮功,并宣布取缔了法轮功。看到电视上黑白颠倒的狂轰滥炸,大刘关了电视机,一根接一根地抽烟,谭静一脸凝重地陷入沉思,潇潇也乖乖地不出声。谭静说:“我当时只有一个想法,我一定要捍卫大法。我从法轮大法中受益无穷,我有权利,也有责任告知世人法轮大法的美好!”
看着越来越多的功友仅仅因上访就被抓,谭静知道这条路走不通了。政府的造谣诽谤却一天也没有停止,越来越多的民众被谎言迷惑,谭静和她的功友们想出了一个办法,制作法轮功真相资料并散发出去。说干就干,不久,北京很多地方都发现有法轮功真相,墙上、树上,人们常常可以看到“法轮大法好!真善忍好!”,有手写的,也有打印出来的。
谭静说,那时潇潇已上小学了,她和潇潇准备写“法轮大法好”、“法轮大法洪传世界”、“世界需要真善忍”等不干胶标语,还有法轮功真相资料,在天安门广场、大街小巷、商店、书店、居民楼和公交车,张贴或散发。
大刘觉得法轮功太冤了。他不支持谭静冒险,但他也不觉得妻子贴了几张不干胶,就会惹多大的麻烦。和大多数中国老百姓一样,大刘远远低估了这个政权的邪恶程度。
2005年1月31日,谭静记得,那天寒风凛冽,她在北京西城区一小区发放法轮功真相资料时,被非法绑架。在派出所,谭静拒绝拍照,说:“信仰无罪,我是修炼真善忍的守法公民,不是罪犯。”凶神恶煞的警察把谭静按倒在地,强行拍照。同时派人抄了谭静的家,警察搜到两张写着“法轮大法好!”“真善忍好!”的黏贴,如获至宝,这2张黏贴也和真相传单一起成了谭静的“罪证”。这几张纸,让一个弱女子,在没有任何法律依据,不走任何法律程序的情况下,以莫须有的罪名被非法劳教两年。
中国的劳教所如同地狱一般。在劳教所,狱警指著谭静的鼻子恶吼:“别触犯了国家法律还拿自己当圣人,告诉你不‘转化’,你休想走出这扇大门!”他们怂恿犯人对她不能有丝毫同情。
谭静拒绝转化,狱警就纵容犯人动辄对她拳脚相加。不许她按时进食,不许按时洗漱,不许睡觉,更无法炼功,整整两个多月,谭静每天只能打个盹。
长时间身体上的摧残,不让睡觉,再加精神上的折磨,她已精疲力竭,当她意识稍一恍惚,受狱警指使的犯人们就扑上来,按住她,拿着她的手在所谓“转化书”上按下了手印。
此时的谭静虽然虚弱,但已不再是数年前那个在挫折面前只能自哀自怨的无助弱女子,她觉得即使是被迫按的手印,也是对她纯洁的信仰的侮辱,谭静郑重地写了一份声明交给狱警。
狱警恼羞成怒,将谭静隔离关押在一座小楼的顶层。又开始不分昼夜地逼迫她,用尽手段。谭静记得那是一个严寒的冬天,大雪不停地下,窗外阴沉沉的漫天飞雪,谭静坚持拒绝转化,一个女狱警指著谭静说:“我家女儿与你家女儿一样大(当时女儿13岁左右),现在我知道我家女儿很安全,可你知道你女儿的安危吗?你不想家破人亡吧?!”谭静看着女狱警,心中无限的悲伤,悲叹共产党发动的这场对法轮功学员的迫害,又何尝不是对整个人类的迫害,眼前的这个女警,是一个母亲,连基本的同情心都失去了。
家里,大刘顶着心里沉重的压力,又当爹又当妈。谭静的婆婆整日以泪洗面,有时边哭边喃喃自语:“你们把我关起来吧,把我的好儿媳放出来。”
13岁的女孩,很多时候还粘著母亲撒娇。潇潇却在一夜间成熟了,她不完全明白妈妈为什么被抓,但她清楚的知道妈妈是最好的人。在中共治下的中国,初中的孩子都要加入共青团,所谓“政治面貌”还和高中升学挂钩,并且也是强加给老师的一项职责。
潇潇一直不写申请,老师看着挺着急,在课堂上对潇潇说:“要写申请入团呀,大家都得入,这对升高中也有好处。”下课后,潇潇找到老师,镇定地跟老师讲述了自己一家的遭遇,从妈妈修炼法轮功受益,讲到现仅仅因为不放弃信仰就被非法关押,表明自己是绝对不会去入这个团的。这位善良的老师看着潇潇说:“孩子,不入就不入吧!”自此再也没提入团的事。
两年的劳教迫害,无法使谭静转化,劳教所只好放了她。谭静走出劳教所时,刚刚四十来岁的她,满口牙齿都松动了,一部分完全脱落。潇潇几乎都认不出妈妈了。
谭静说:“每当我想起那个雪天,那个可悲的女警,我就更觉得我做对了。我觉得当人们明白了真相,才能真正的分辨出善恶,才能守住良知。”
炼功使谭静的身体很快恢复了,她又开始像以往一样向民众讲清真相。随着时间的推移,明白真相的中国民众越来越多。风雨飘摇中,潇潇长大,并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一所大学美术系,和小时候一样,一有时间,潇潇就和妈妈一起出去讲真相。
文静女子再成“重犯”
2014年6月3日那一天,白天闷热的气温在晚上骤然降下来很多,甚至有点冷冷的,天阴沉着,不知会不会下雨。北京人都知道,6月初的北京那是最敏感的日子,但对谭静来说,一年365天,哪天不是敏感日?这几天谭静在北京西城的居民小区发真相资料,还剩最后一个小区路。谭静准备今晚要去那里。“画完了吗?”她冲着屋里还在作画的女儿喊。“马上好”,潇潇回应着,就放下了手中的画笔。潇潇已经快大学毕业了,还联系到美国一所艺术学院,毕业后就可以去美国深造。母女俩带着真相资料来到这个小区。
黑暗中,一个瘦小的男人盯上了她们,看到她们在发放法轮功真相资料,他向警察举报了这对母女,并关上小区的门,谭静边向这个男人讲真相,边让潇潇赶快离开,但潇潇不愿离开妈妈。四五个警察如临大敌把这两个手无寸铁的母女带到派出所,同时派人去抄了谭静的家。把家里的大法书籍、电脑、真相资料、播放器、U盘都抄走了。在派出所,谭静拒绝签字,警察对谭静动粗,潇潇扑过来护住妈妈,被警察拖走隔离。
面对一片狼藉的家,大刘强压愤怒,拼命让自己镇静下来,这次自己最爱的两个人都被他们抓去了。他四处奔波,在谭静功友们的帮助下,终于请到一位愿为法轮功学员辩护的律师。
在律师的帮助下,潇潇在看守所被非法关押一个月后被取保候审一年放出。但他们拒绝释放谭静,谭静一度还被转入北京第一看守所也就是7处,是专门关押大案要案重犯的地方,文静的谭静成了“重犯”。
谭静说:“修炼十几年我未吃过一粒药,健康的我,在看守所被迫害得血压高、心脏严重供血不足、肺部出现大面积阴影。但警方拒绝为我做取保候审,我依然被推上法庭。”
2014年11月,谭静案件被非法开庭。面对这个文弱的女子,法庭如临大敌,潇潇和大刘也被禁止入内旁听。法庭上,谭静的陈述在审判长不断地叫停中几乎无法进行下去,律师的辩护被频繁打断、制止,当谭静说到“蓝天下绝不是打压真善忍的乐园”时,审判长气急败坏地宣布休庭,让法警将谭静强行拖出法庭。谭静高喊:“信仰无罪!”站在法庭走廊的大刘和潇潇听到谭静的喊声,并看到谭静被拖了出来,潇潇不顾一切地追了过去喊著:“妈妈,我为你骄傲!我为你骄傲!”谭静挣扎著回头向声音的方向望去,但被法警死死地拖住,没能看上女儿一眼。谭静被非法判刑3年半。
在监狱里,狱警和被狱警指使的犯人对谭静大打出手,他们逼谭静看污蔑法轮功师父和大法的音像资料,谭静拒绝看,他们就揪著谭静头发把她往墙上撞,往她脸上吐唾沫,踢她,不许她睡觉。谭静依然拒绝放弃信仰。警察让全监区的犯人陪谭静一起熬著不许睡觉,并混淆视听地说:“你不是修真善忍吗?你善吗?大家劳动一天还要一起陪着你,你这不是善,是恶!”被指使的犯人更是七嘴八舌的添油加醋,谭静成了犯人的攻击目标。看着这些被挑唆的犯人,谭静心如止水,她平静地说:“不让你们睡觉的人不是我,是警察。”谭静的理智冷静,让狱警的险恶用心最终落空。
他们又拿潇潇来逼谭静,不怀好意地说:“你女儿在取保阶段,你不配合随时可以撤销取保,收押进来,你不为自己着想,也不为你女儿的前途着想?”谭静依然咬紧牙关拒绝转化。
这一关就是3年半,这期间大刘一直在想尽各种办法救妻子,但在一个由邪恶的共产党组织凌驾于法律之上的国家,哪里有讲理的地方。大刘珍惜每月一次的探视时间,有时能搭上车,有时就得骑电动自行车去看谭静,单程也要一个多小时,会面仅仅有30分钟的时间,还常常被刁难。
诺大中国容不下一个小家 远走美国拥抱自由
3年半的监禁迫害无法使谭静转化,当谭静拖着虚弱的身子走出监狱时,灾难并未结束,她立刻就被告知必须按时去街道报告,并随时被监控。
大刘看着妻子,怜惜又无奈。他说:“走吧,去美国找女儿吧”。北京是大刘和妻子从小长大的地方,他和妻子从未想过离开,但诺大的北京还是容不下他们这个小小的家。
飞机安全平稳地着陆在美国新泽西纽瓦克国际机场,谭静终于可以和女儿相拥在自由的天空下。
(大纪元:https://www.epochtimes.com/gb/18/8/27/n10668341.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