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后中国女生艾默尔(Amor)信仰藏传佛教,因工作关系,她近年常住西藏,直至去年举家迁居洛杉矶。
“我非常喜爱西藏。那里有神山圣湖,民风纯朴,我对这片土地的热爱不亚于我的家乡。”然而过去五年给艾默尔留下了“太多的恐惧”,她在受访时告诉大纪元记者:“那是一个完全没有民主、没有人权、也没有宗教自由,而军警又最多的地方。”
无处不在的党魁画像
2019年初到西藏,艾默尔吃了一惊:大大小小的街头几乎都有中共党魁习近平的巨幅画像,几乎和公交车一样高。当局要求佛教信徒在供佛拜佛时,也要供奉朝拜党魁,所以藏民家家户户的供台上,也有毛泽东和习近平的画像。
党魁像对藏区居民生活的侵蚀深度,超过一般人的想像。有一次,艾默尔为了收购农产品,驱车几小时到一个牧区。“那里完全没有手机信号,相当于与世隔绝吧。”在那些破败的房子或帐篷内,在昏暗的油灯下,她仍然看到毛泽东像挂在那里。
她说:“在那么偏远的穷乡僻壤,都要求你必须挂中共党魁像。我觉得非常非常可笑。”
“被失踪”的佛教徒
与此同时,西藏人敬仰的精神领袖达赖喇嘛,在西藏却是最大的禁忌。艾默尔说:“在西藏有明确规定,对达赖喇嘛,不能提及一个字,不能供他的画像,不能拿出一张照片,不能发、也绝不能看他的任何视频。”
她记得2022年,在距离首府拉萨非常远的乡下,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在抖音上转发了一段达赖喇嘛的视频,被拉萨警方发现了。于是,拉萨市警察驱车七八个小时赶去,把小女孩抓了起来,讯问她为何发视频。小女孩说:“我想达赖喇嘛。”从此之后,人们再也没有看到这个孩子。
“我觉得蛮心痛的。”艾默尔说,她做生意的市场有时候也会突然传出类似的消息:二楼做生意的谁谁突然找不到了。他们都知道,这个失踪的人或者家里什么人可能在谈话中提到了达赖喇嘛,这个人从此就失踪了。
艾默尔说,藏人对达赖喇嘛非常敬重,但又不能表达,“他们内心非常压抑”。
无处不在的警务站
艾默尔说,在西藏,你还会有一个明显的感觉:到处是军人或警察,警务站密密麻麻。在城市里,开车几分钟就有一个警务站;在乡村,乡与乡之间也会有警务站。
“我所在的市场旁边紧挨着一个警务站;开车两三分钟,旁边又是一个警务站;然后再开五分钟,又是一个。”她说,“进县城要经过的第一个地方就是警务站。”
在艾默尔记忆中,她从所在的县城到拉萨去,中途要经过无数的警务站;每到一处,要下车检查身份证、人脸识别、过安检等等,“警察太多了,你走几步路就能碰到”。
警察经常会把商家和居民叫去“开会”训话,内容一般是警告大家:“不要去看某某(宗教领袖),我们这里都有监控。”她说,小会不断,大会常有。开大会时,居民和商家要按照警察的要求排队站好,明确向警方保证,自己不会去谈论宗教上的事情。
开小会,就是警察或是交警会把你个人叫过去。“我被叫去的时候非常惶恐,我非常害怕。”艾默尔说,“我们要把他当作领导,要对警察说:‘是的,领导,我肯定会遵守你们的规定。’”在那里,哪怕是一个交警,都是居民或商家的“领导”。
“政府都在看着呢”
除了警务站外,摄像头也随处可见。“哪怕我们平常喝茶的茶馆都有摄像头,都是和当地政府联网的。”她说,人们都养成了小声说话的习惯,而且会先看一下有没有摄像头,“政府都在看着呢,你但凡谈论了它们(中共)不让谈论的事情,明天你可能就看不到我了”。
“就是我们私下在家里聊天,也是小声的,怕邻居听到了举报你。一旦被举报,不是你一个人被带走了,是你整家人都可能被带走。这都是非常现实的事情。”她说,“我们在国内根本不敢去说什么言论自由、宗教自由,根本不敢去想这个事情。”
每年,艾默尔和家人也会回东部家乡生活一段时间,但她仍然感觉自己是西藏人。她没办法和亲友说这些事,“他们不理解”。
“如果不是人在西藏,说实话,我也不会有这种觉悟。”然而日复一日的精神压迫,也让她陷入恐慌,内心非常煎熬,最后只有选择逃离。
来到美国,艾默尔很高兴:“我终于可以大声说话了。”习惯了深深压抑内心的她,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放松感”,“感觉呼吸都是自由的”。
“我非常想回西藏,因为那里有我的信仰;但是,我不敢回去。”说到这里,艾默尔已多次湿了眼眶,“当你问到这个问题(想不想回西藏)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恐惧。我不敢想像,如果我回到那片土地,会发生什么事情。我觉得毛骨悚然。”
(大纪元:https://www.epochtimes.com/gb/24/3/24/n14209392.ht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