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成功分离出沙眼病毒的第一人,解决了困扰世界数千年的传染病难题;他也是中国第一代病毒学专家,创造了一个个医学奇迹。然而在中共的“拔白旗”运动中,他的不朽贡献,换来的却是一条条莫须有罪名。
1980年6月,中国眼科学会收到国际眼科防治组织(IOAT)的一封短函,上面写着:因为汤博士在关于沙眼病原研究和鉴定中的杰出贡献,国际眼科防治组织决定向他颁发“沙眼金质奖章”。希望能够得到汤博士的通信地址,以便向他发出正式邀请。
短函中提到的“汤博士”,就是汤飞凡。可惜,他没有机会前往领取这份荣誉。因为二十多年前,他就已经匆匆离开人世。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故事还得从头说起。
一台显微镜 让他弃工学医
1897年,汤飞凡出生在湖南醴陵。15岁时,他考入湖南省甲种工业学校学习工科,经常去萍乡等地的煤矿,观察一些机械构造。一天,他在矿上看到两个人拎着个奇怪的木箱子,就上前问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两人告诉他,那是显微镜,他们是来给工人检查钩虫的。两人还给他演示怎样用显微镜,看虫卵等肉眼看不到的东西。
从那以后,汤飞凡对医学产生了兴趣,决心弃工学医。1914年,他从工业学校退学,成功考入湘雅医学专门学校;苦读7年后,他又到北京协和医学院进修3年细菌学,掌握了细菌学理论和实验技术。
当时的中国,有“南湘雅、北协和”之说,汤飞凡接受了国内最顶尖的两所医学院的培训,打下了坚实的科研基础。
1925年,汤飞凡与国军将领何键的二女儿何琏喜结连理。之后,他经学校推荐,获得美国哈佛大学医学院的奖学金,于是携夫人赴美继续进修细菌学,师从著名细菌学家秦瑟(Hans Zinsser)。
那时,正是病毒学的拓荒时代。据上海档案局的资料记录,秦瑟见汤飞凡初来乍到,但实验操作规范,训练有素,就让他直接参加自己正在进行的研究,也让他加入了拓荒的行列。
抗战中 主持中央防疫处
转眼又是3年。毕业后,秦瑟请汤飞凡留校,但曾任湘雅医学院院长的颜福庆寄来一封信,希望汤能回国,到刚成立的中央大学医学院任教。信中没有任何许诺,只列出了医学院初起步的困难,和他对发展中国医学的殷切期望。这封真挚的信打动了汤飞凡。1929年春天,他携妻子飞往上海,出任医学院细菌学副教授。
此后近十年里,汤飞凡取得不少研究成果,他发表的多篇论文被世界权威专著和教科书援引,成为经典文献。紧接着,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已经担任卫生署长的颜福庆又一次写信给汤飞凡。由于天灾战乱,瘟疫肆虐,恢复防疫处成了当务之急。
颜福庆希望他能主持重建中央防疫处的工作。这次,汤飞凡(1939年昆明中央防疫处的实验楼)依然没有犹豫,他奔赴“大后方”昆明,担起了处长要职。
在简陋的条件下,汤飞凡领着有限的人员生产狂犬疫苗、牛痘疫苗等简单的药剂,收入用来维持日常开支;随后,他着手改进防疫处的设施,生产出符合国际标准的疫苗和血清。这些药品不但送往全国各地,还供给英美盟军使用。
不仅如此,汤飞凡在《吾国自制青霉素的回顾与前瞻》一文中提到,1942年秋天,他和同事从医学论文中关注到青霉素,意识到这种药对战争肯定有莫大的贡献,于是开始研制。1944年,防疫处研制出第一批5万单位/瓶的青霉素。
抗战胜利后回北京后,汤飞凡在美国的资助下,建立了中国第一个抗生素生产车间。1948年,他们生产出每支20万单位的青霉素,堪比进口产品。
以身试病毒 成为“衣原体之父”
汤飞凡一心扑在医学上,而在他的小天地外,中国时局依然动荡不安。抗战结束后,元气大伤的国民政府又面临中共挑起的内战,最终被迫在1949年底迁往台湾。
当时,汤飞凡原本打算全家移居美国。但是出国前夕,他突然又改变主意,决定留在北京。这个决定,对他往后的人生意味着什么呢?
中共在篡权之初,亟需汤飞凡这样的医学精英“建设国家”,所以任命他为中共中央卫生部生物制品研究所所长、生物制品检定所所长。他也竭尽所能,为恢复疫苗的研发和生产忘我工作。
1954年,汤飞凡开始致力于寻找沙眼病原体。沙眼是已经流行了几千年的传染病。当时,世界上约有六分之一的人患有沙眼,中国更是重灾区,一半以上人患有沙眼,致盲率5%,边远地区更有“十眼九沙”的说法。
医学界一直在争论,沙眼病原到底是“细菌病原”还是“病毒病原”。所以,汤飞凡带领团队开始探索,北京同仁医院的张晓楼为他们提供典型病例。据《医学科学家汤飞凡》一书描述,经过几百次试验后,汤飞凡终于成功分离出世界上第一株沙眼病毒。
为了确认所分离的病毒就是沙眼病原体,1958年初,他把病毒种进自己的眼睛,造成典型的沙眼,又重新把眼中的病毒分离出来。为了观察整个病理过程,他坚持了四十多天才接受治疗,最终得到肯定的答案,彻底结束了延续半个多世纪的沙眼病原争论。
汤飞凡的论文发表后,世界各国先后用他的方法分离出沙眼病毒,并称之为“汤氏病毒”。由于找到病原,可以对症下药,沙眼病在全球范围迅速减少,几乎绝迹。1973年,世界卫生组织专门委员会正式将沙眼病毒定名为衣原体,沙眼病毒改称沙眼衣原体,汤飞凡被誉为“衣原体之父”。
在劫难逃的“大白旗” 医学巨星殒落2018年,中共党媒新华网撰文称,“汤飞凡是一个前程远大的科学家,他热爱祖国、严谨治学、不懈追求着科学的真理。”然而,这样一位科学家,他的“远大前程”,甚至性命,正是殒落在中共暴政之下。
1958年,中共继“反右运动”后又大搞“大跃进”,同时在思想文化领域掀起“拔白旗、插红旗”运动。所谓“拔白旗”,是指斗争有“资产阶级学术观点”的人士,拔掉资产阶级白旗。在医学界,所谓“白旗”都是反右中受保护的一流学者;汤飞凡首当其冲,成了一面“大白旗”。
据《中国当代史略‧科学家列传(第一册)》记述,1958年9月26日,汤飞凡被迫自我检讨。28、29日,他在大会上继续检讨。两天之内,大会从“和风细雨”转向“狂风暴雨”。起初,他还能坐着回答问题,第二天就只剩下挨批斗的份,一会被命令“站起来低头!”一会又是“坐下好好记!”
他的罪名也迅速升级,从“资产阶级学术权威”、“社会主义阵地上的一面大白旗”,演变成“国民党反对派的忠实走狗”、“民族败类”、“美国特务”、“国际间谍”等等。
更不可思议的是,汤飞凡的沙眼病毒研究成果,被诬蔑成“把分离方法告诉外国人,出卖国家利益”。29日散会时,主持人训斥他说,“坦白认罪才有出路,不然死路一条。”
汤飞凡万念俱灰,也不想继续遭受凌辱。1958年9月30日清晨,他在家中自杀身亡,年仅61岁。汤飞凡死后,中共仍然没放过他。文革时,他又被打成“国民党残渣余孽”、“漏网大右派”、“反动学术权威”。就连发现沙眼病毒的功劳都被移花接木,安到提供病例的张晓楼身上。
但值得欣慰的是,国际社会并没有忘记这位卓越的科学家。1980年,国际眼科防治组织向中国眼科学会寄来一封短函,邀请汤飞凡参加国际眼科学大会,为他颁发“沙眼金质奖章”。
中共原本安排汤飞凡的学生、当年参与沙眼研究的王克乾代为领奖,并通知张晓楼一同前往。谁知颁奖前一天,王克乾被临时撤换,改由张晓楼领奖。而张领来的奖章上,刻着两个名字,排在前头的居然是他,第二个才是汤飞凡。张晓楼复制了两枚镀金奖pop章,自己留一枚,交给汤家一枚,原件上交卫生部。
对于这种做法,汤飞凡的遗孀何琏拍案而起,要求卫生部澄清事实,但她求告无门。忍无可忍,1986年8月,何琏致信国际眼科防治组织,要求还汤飞凡一个公道。4个月后,她收到回信,信中说“沙眼金质奖章”是授予汤飞凡的,他们会补发奖章,上面只刻一个名字——汤飞凡。至此,一出医学丑闻落下帷幕。
1949年,汤飞凡或许割舍不下中国刚刚起步的微生物学,所以选择了留在大陆。要是时光倒流,有重新选择的机会,相信他会头也不回地远离中共政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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