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亚当和夏娃是哪个国家的人?答:苏联人。问:你怎么知道的?答:因为他们没有衣服穿,只有一个苹果充饥,却以为生活在天堂里。”
1961年8月12日夜,民主德国领导人乌布利希为阻止人们离开“天堂”而跨入联邦德国,下令在东西柏林边界连夜建立一堵长达155公里的柏林墙,并发布了“越墙者格杀勿论”的密令。
“必须看起来民主”
乌布利希(Walter Ulbricht)早年流亡苏联,是斯大林的忠实信徒。雅尔塔协议后,乌布利希在柏林建立了一个亲苏的临时政府。
乌布利希有种很狡猾的说法,他主张共产党员可以不出任各行政机关的头把交椅,但必须牢牢把握有实权的副手位置。这样可以掩人耳目。他称之为:“必须看起来民主,但我们必须掌控一切。”
整个上世纪50年代,东德人仍受不了社会主义的经济衰退与独裁统治,十年中竟有250多万人不断地逃向自由社会。社会主义黑幕也常常见诸于西方媒体。
人民用脚投票,让共产党颜面尽失,乌布利希展开了建立一堵“天堂之墙”的狂想。
一夜之间,东德的边境警察封锁了大部分东西柏林的交界处,并安装了铁丝网和围栏。几天之后,雷区、巡逻车、瞭望塔、强光探照灯、警犬,什么都有了。原本在西柏林大街上享有着一份上好薪水职位的东德人,发现自己永远也上不了班了。
从未停止过的逃亡交响曲
显然,共产党低估了人民的智商、意志与想像力,也低估了东德人行动力。
在建墙当夜的施工现场,居然就有人逃亡。1961年8月13日午夜12点37分,东西柏林边境的最后一个路口宣布封锁,标志历时28年的东德“哭墙”正式建立。此前,一位技术工人突然放下手中的活,像麋鹿一样跨过铁丝网,消失在西柏林的大街上。
13日下午,一名青年不知从哪冒出来,飞奔东西柏林边境的铁丝网,三名警察立刻冲上来,将他打倒在地,他竟奇迹般地站起来了,一边夺着警察的抢,一边向自由的西柏林狂奔。他被匕首刺倒在地,鲜血直流,成百上千的西柏林围观者向三名警察怒吼着,警察们才意识到已经跨越了铁丝网,吓得顾不上抓人,逃缩回去。
逃亡青年自由了,且活着,西柏林的人们为他欢呼,赶快将他送去救治。有人嘲笑东柏林的警察,因为警察们竟然忘了,他们其实仍然在东柏林境内,因为那些铁丝网离边界线还有几十米。
两天后,东德士兵舒曼正在伯诺尔大街东西柏林边界巡逻,他那精神抖擞的劲头,让人看起来他对共产党似乎印象不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执行上司命令的家伙。突然,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他腾身一跃,飞越了铁丝网,直奔西柏林。摄影记者雷宾用东德产埃克萨克塔牌照相机记录了这个举世闻名的珍贵镜头。
康拉德·舒曼逃亡西柏林。摄影记者雷宾用东德产埃克萨克塔牌照相机记录了这个举世闻名的珍贵镜头。(公有领域)
在边境封锁的最初36个小时内,9名边境守卫顺利逃入西柏林。更令共产党气急败坏的是,一个月内,一支警察别动队中的68人成功翻墙。
而30岁的青年兰瑟,就没有那么幸运。10月4日,他计划用晾衣绳从贝瑙尔大街公寓楼的楼顶滑入西柏林,而西德消防人员早已在楼下,铺好充气垫营救他。可东德警察太把工作当回事,步步紧逼,兰瑟情急纵身一跃,因没找准气垫而直摔在地面上,几分钟后便死去。
史上最具想像力的偷渡
在柏林墙竖立的28年间,只有约18万人成功偷渡边境。但纵观东西方,共产极权统治下的人民对暴政的反叛,要数德国人最具想像力和幽默感,方式上也极具创新意识,日耳曼民族将严谨与大胆、惊险与浪漫、挑战与自信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演绎了一场场惊心动魄而又经典传奇的翻墙故事。
●上天
1979年的某个夜晚,一只28米高的欧洲历史上最大的热气球,从东德某居民的后院升起。气球下面的吊篮里载着两个家庭的四个父母和四个孩子。
这只后来被载入吉尼斯世界纪录的大气球,正是这两个家庭的完美手工作品。从材料学到工程学、从气体动力学到气象学、从设计到搭建实验室,一切都是从零开始、自学成才。当然情报学和反侦探学也是必不可少的。
巨大的气球正飘游在柏林墙的上空,警察开始射击了,乱枪中,大气球迅速升高,直至2800米高空,东德政府准备出动空军苏式战机参与“作战”。
但战机还没到,战斗就结束了。28分钟后,大气球安全着陆。8名逃亡者并不知道上帝到底是如何安排的,长期的科研攻关与精神备战,使他们早已做好了遭遇一切可能的心理准备。
降落点到底是东德还是西德?眼下的情景,他们先前完全不曾料到。紧张的情绪居然使他们在吊篮里躲了24小时,不停地向上帝祈祷。
最后,一名军人来到了他们的面前,说出了决定他们命运的那句话:“你们自由了,这里是西德领土。”
●下海
偷渡,是最冒险和昂贵的一种消费方式。无论是大陆上世纪50、60年代的大逃港,还是时下的越南人偷渡到英国,花了一笔巨资后,命运基本上就交给蛇头了。
德国人的思维方式截然不同,即便花钱也得有个成本控制,冒险也得由自己掌握命运。1968年,一位东德青年居然利用摩托车马自达研制组装了一个小型潜水艇,配上了导航、压缩气体系统。
这艘家庭式个性化潜水艇在水中潜行了五个小时,最后从西德的水域中浮出水面。途中没有发生任何事故。青年的偷渡经历使他很快成为西德各大机械公司抢手的香饽饽。
据不完全统计,柏林墙倒塌前,约5000东德人通过橡皮艇、床垫、游泳试图闯过波罗的海逃亡西方,约五分之一的人成功实现目标。
●入地
这就是著名的“57号地道”的故事。
富克斯是一名永远洋溢着青春活力的反共人士,他的可贵之处,是他具有“达则兼济天下”的中国古代士的精神。早在柏林墙建立之初,他和妻儿已成功翻墙到自由的土地上。
1964年春,富克斯和同伴们看好了西柏林贝瑙尔大街附近的一个面包店,他们从那里潮湿的地下室开始挖掘,一直挖了150米,地道的另一头是东柏林史特利茨大街一套公寓的浴室内,地道口约1米宽,上面有一个掩盖的包装箱。
为了这条地道工程,富克斯找来了诸多资方,其中包括德国记者、法国杂志《巴黎竞赛》、伦敦《每日邮报》和美联社与(美国)合众国际社等。
每次逃亡前,翻墙者会收到一份富克斯方发来的电报,内容是诸如“艾玛姑姑突然离世,望立即赶来。吉塞拉”之类的,以躲过东德特工人员的注意。每一位翻墙者的成功逃脱背后都凝聚着很多志愿者的智慧与胆识。
这条地道总共成功营救了57名东德人士,因此而命名为“57号地道”。
●穿墙
最为悲壮直接的越境方式莫过于穿墙。看起来堪比好莱坞硬汉大片。
布鲁西科计划和同伴用一辆足够结实的大客车来冲撞柏林墙墙体,渴望实现穿墙而过的历史跨越。
很显然,这个行动的目标过大,引来了军警的密集枪火,车身迅速起火,但没有爆炸,成功只是在转瞬间,坐在驾驶室里的布鲁西科踩下足量油门,一声巨响,硝烟和飞尘下的柏林墙猛然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缺口。
计划成功了!千疮百孔的大客车停刹在了西柏林地面上。可是当人们靠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身中19弹的布鲁西科微笑着永远闭上了双眼。
●最成功、最浪漫的穿越
一位住在西柏林的澳大利亚的小伙为了忠贞不渝的爱情开展了秘密的调查并拟定了救援未婚妻的计划。
他惊喜地发现柏林墙的交通站点的栏杆下方居然有空隙,于是他展开想像,如果汽车足够矮的话,钻墙就成为可能。
于是,他找来了一辆很小的汽车,把东柏林的未婚妻藏在了后备箱里,开足了马力,出其不意地从柏林墙交通点的铁栅栏底下钻过去了。
东德警察目瞪口呆。
●令人惊叹的柔术
通常的偷渡客车是经过改装的,在车顶或底盘加装夹层,偷渡客藏在夹层里。
柏林墙时代的德国人没有去改装车,他们“改装”人,越境者经过反复操练,使自己的身体足够的柔软,柔软到把自己塞进汽车前车盖底下引擎空隙中。
装进去的过程需要一两个小时,一点一点地往里塞,除了橡皮泥一样的柔软的身体,偷渡者还得忍受引擎的高温与窒息的空间。到达目的地后,再一点点地把身体还原出来。整个过程同样花去一两个小时,像变形金刚一样再把自己在自由的土地上变出来。
至少有9名偷渡者有着类似的经历与经验。
最正确的口误
在如今的德国柏林图书馆里,如果你愿意看下去,关于翻越柏林墙的故事还有很多很多。
就在柏林墙倒塌前夕,东德共产党领袖昂纳克曾信誓旦旦地说:“当年导致筑墙的条件存在多久,这座反法西斯的护墙就存在多久,50年和100年后它也必定还巍然屹立。”
就像“社会主义的进程,不论是牛还是驴子都无法拉住”这句话一样的无耻与无畏,共产主义领袖者们的所谓信心和信念最根本的来源之处恰恰是对自由世界的内心恐惧和对普世价值的无理性排斥。
一旦共产党把这种恐惧传递到国家层面,就必然会转化成制度性的谎言与残暴,势必要打造一个与外部真相隔绝的“墙”国,也绝不允许内部真相相互流传。这就是共产党所有的财产。
风雨后总见彩虹。历史往往会以人们意想不到的方式给这世上的邪恶予以幽默而又致命的一击。
1989年11月9日沙博夫斯基的新闻发布会。
(Lehmann, Thomas/维基百科)
1989年11月9日,在东柏林召开的记者招待会上,疲惫不堪的前东德统一社会党官员君特‧沙博夫斯基在被记者问及东德开放旅游问题时,竟语无伦次地宣布立即取消东德居民的出境限制。在被追问时,他又一次明确表示立即开放边界。事实上,当时东德政府并没有确定在11月9日开放边境。这一历史性口误竟成为推到柏林墙的官方指令,当晚数以万计的民众涌向柏林墙,要求开放,柏林墙守卫战士在开枪与开放之间无力地选择了后者。
自由的机会看起来飘渺偶然,事实上每一天东德人都在选择,直至柏林墙的倒塌。
参考资料:
埃贡‧克伦茨:《89年的秋天》
伊丽莎白‧庞德:《冲破柏林墙》
保罗‧道斯韦尔:《穿越柏林墙》
刘万平:《在“柏林墙”旁驻守的日子》
(大纪元:http://www.epochtimes.com/gb/19/11/6/n11637560.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