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四”30周年临近,港媒首次刊登毛泽东前秘书李锐1989年6月4日前后几天的日记。李锐在日记中写道,6月4日是黑色周末,执行清场大开杀戒的27军“凶狠”的经过,枪声阵阵,不时有板车、自行车抬伤亡者向复兴医院奔去。李锐见此景悲痛流泪,在日记中发出“事已做绝,何以谢天下”的质问。
今年是“六四”事件31周年,1989年的6月4日,成为许多人心中永远铭记的日子。这一天,中共出动30万戒严部队在北京天安门广场及附近地区,用机枪和坦克,武力镇压和平请愿的学生和市民,发动了一场震惊中外的血腥大屠杀,而中共至今仍在掩盖这场罪恶。
5月27日,香港《明报》首次刊登了李锐在1989年“六四”前后所见所闻的日记,为六四事件提供了新的证据和审视角度。
当时身为中共中央顾问委员会委员的李锐,预测当局要开杀戒。1989年6月3日深夜,收到清场命令的中共戒严部队陆续进入北京城区,家住北京城区西侧木樨地部长楼小区的李锐夫妇在阳台“蹲下观看”,李锐写下了在阳台所见:
“晚上十里长街,人潮车流东西来去,间有举旗者驰过。十一点左右,人们在搬路障,将几辆无轨(电车)推到木樨地桥那边去。隔离墩、铁栅等横拖路中。近十二点,西边阵阵枪声传来,人群时进时退,不时有板车、自行车抬伤亡者向复兴医院奔去。”
报导称,4日子夜,军队向天安门广场推进,其间与示威者及民众激烈冲突。“大概十二点左右,枪声渐近,人车流向东奔跑。霎时大道寂静无人,始大开眼界,长方形防暴警队走前阵,两边持盾牌者向左右跳跃掷弹,带(戴)钢盔步兵成方阵随后,然后是军卡车,间有装甲车,军车两边步军成蛇形前进,冲锋枪端着时而斜射,时而扫地,时而朝天,中速前进。两边高楼阳台都有观者……楼上一群青年蹲着从阳台板缝中齐声呼喊口号:法西斯、流氓、土匪等……立观时看见持枪向两边高楼点射或连发。”
事后,李锐得知木樨地几乎成战场,“这边高楼多有弹痕,墙上深者有一小指,副食店前有一滩血、一鞋……燕京饭店高墙上中一排子弹”。
附近还有多人在家中遇难,有保姆和幼童。宣武区人大代表,时任最高检察院副检察长关山复的女婿在厨房中弹身亡。另一名13、4岁的孩子中弹,却不准送院抢救,后死亡。李锐在日记中直斥“禽兽不如”。
据日记中记载,4日凌晨2时,李锐见到“凶狠的”中共第27军经过,4时许接到学者张显扬电话称死者已达1000人。黎明时分,他又看到40余辆坦克过来,天亮后,李锐听闻复兴医院“伤者已死50余人,医生护士痛哭不止”。
他在当天的日记中写道,“6月4日,星(期)日,阴,阵雨,Black week-end(黑色周末)”。
报导称,军队清场之后,数天内仍可听到零星枪响。
6日凌晨4时左右,李锐又见“约40辆坦克往西又折回,不断开枪”,他无法入睡,感叹“此成何世”。当日下午“20余辆坦克又来回巡逻,耀武扬威,有步行战士在两边道旁端枪猫行……往西时又听见激烈枪声阵阵”。
他在日记中写道,几天内,亲友问安、议论电话不断。参与反镇压联署的共军上将萧克说“千古罪人,遗臭万年”。李锐“放下电话流泪难止”、“整日不宁,总想痛哭”。
7日,亲历1927年中共广州起义的唐有章拜访李锐,二人“谈此次屠杀,亘古未见,如何下场”。
7日下午,李锐看到街头“有花圈、挽带,献给死难烈士,上置儿童鞋、女鞋、手表等物,当是周末死者遗物,路旁树丛有白花与挽辞等”,民间在自发悼念这场血腥屠杀。
李锐日记刊出后,他的女儿,现在旅居美国加州的李南央接受《自由亚洲》电台采访,她回忆说,父亲李锐的住所靠着长安街,同一栋楼的不少人家都被子弹所击中,情形相当恐怖:“他们是在六楼,前面是一排车库。那个枪的仰角,正好是可以打到七楼,比较起来还安全,所以他们是在阳台上看。我们家对门的孙冶方家,那个钢窗上就被打了子弹。”
李南央27日对《美国之音》表示:“我觉得,李锐的日记可信度很高,因为当时他没有向任何人宣传,而是自己记下来,这个(日记的)事情也没有公布过,也没有跟任何人说过。”
公开资料显示,李锐,1917年4月13日生于北京,是中共党史专家。曾任中共中央委员、中组部常务副部长、水电部副部长等职,并曾任毛泽东的兼职秘书。今年2月病逝,享年101岁。他的女儿李南央将其生前日记、笔记、信件等,都捐给美国史丹福大学胡佛战争、革命与和平研究所,预计明年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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