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空军工程学院(现在叫空军大学),前身是哈军工的“空军系”,位于距离西安40里的东里村。胡志明上大学的时候,每当他看到那里的人们还住在用黄泥巴做成的房子里面,身上穿着破烂不堪的衣服时,他都觉得很难过,时常感叹“我们有很多父老乡亲生活得如此贫困”。相比之下,他在空军大学的生活还算宽裕,每个月都有津贴,穿的衣服都是发的制服,他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就想把剩下的钱捐给那些上不起学的穷苦孩子们。
从1994年初开始,胡志明每月给“希望工程”的儿童捐款50块钱。上了研究生之后就涨到了100块钱。捐款的频率也越来越快,从每月寄一次钱到二十几天寄一次,到了2000年被抓前夕,他已经是每半个月寄一次钱了。
胡志明收到的捐款收据。(大纪元)
初遇佛法
给孩子们捐款成了胡志明的一个习惯。他自己小时候生活就不富裕,自己有条件能够帮助别人了,让他心里感到快乐和安慰。其实,他报考军校也是怀着帮助别人、保卫国家的理想而来的。
胡志明从小就助人为乐,从小学到高中一直过着天真纯朴的生活。但是上了军校以后,却发现周围的很多同学都是在做拉关系走后门、请客送礼那一套,小小年纪就学会了怎么样运用权术,互相之间勾心斗角、争名夺利。这样的现实打击了他,他觉得自己怎么也融不进去。他开始了对生命意义的思考:“怎么做才能使人生有意义?我的正确之路在哪里?”他不再满足于弹吉他、拉小提琴之类的生活享受了,他想探索生命的奥秘,他要保持住自己的纯洁不受污染。于是,他就钻研起宗教和哲学来。
1997年11月的时候,胡志明在中国空军司令部军训器材研究所工作。他的工作内容是为空军飞行员地面训练提供“视景仿真”画面,即把各种战斗机的机头切割下来,里面装上计算机系统,模拟实际飞行状态供飞行员地面练习之用。由于工作成绩出色,他经常获奖,很受上级赏识。刚刚被提拔为计算机室主任,还获得研究所的年度优秀奖。
这时,远在美国的二哥托人给他送来一本书,书名叫做《转法轮》。那是一本蓝色封面、背面印有一朵莲花的书。他下班后便回到宿舍里看书,用两个晚上看完了这本书。当他合上《转法轮》最后一页的时候,心里微微发出一声叹息:“唉,我花那么长时间钻研的东西,费那么大力气,艰苦地探索生命的奥秘,却没什么收获,现在这么容易就得到了。”他从自己的经历感觉到,一个人要想了解生命的真谛,得到一条正道、得正法,是极其困难的一件事情。有人可能耗尽一生也找不到。而这本书就这么直接地揭开了宇宙的真理,把如此深刻的道理用如此浅白的语言讲了出来,给人指出了生命的正道,对人来讲真是一个天大的恩赐啊。他想,如果人能够认识到他的价值,珍惜他,按照他修炼,一定会受益无穷的。相比之下,自己以前学的那些东西和道理就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就像老子所说的“上士”一样,闻听到佛法便一跃而起,胡志明迅速地处理了以前学过的所有学说、典籍,开始一心一意地炼起了法轮功,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动摇过。他那时不曾想到,今后要为自己的信仰接受生死的考验。
胡志明收到的见义勇为基金会表扬信。(大纪元)
另一方面,开始于大学时代的“希望工程”捐款他也从来没有停过,一直到2000年初,因为修炼法轮功他被单位抓起来为止。中共对信仰“真、善、忍”好人的这场迫害,不仅给数以百万计、千万计的法轮功学员和他们的家庭带来灾难,也祸及了那些因为这些好人的善行而受益的其他人。 胡志明七年时间里一共资助了18个孩子,如果他不被迫害,还会有多少孩子因为他的资助上学而改变命运啊!那些断了学费而辍学的孩子们一定想像不到发生在恩人身上的事情,他们也许会在田里干活儿的时候突然想起:要是小胡叔叔继续给我寄钱,说不定我现在还会坐在教室里读书呢。
胡志明资助的部分贫困学生。(大纪元)
军营中的交锋
1999年7月20日中共开始镇压法轮功后不久,军训器材研究所就把胡志明派到甘肃酒泉出差去了。一个月之后,胡志明回到北京,单位的政委和领导就开始找他谈话,做思想工作,逼他放弃法轮功。一看他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就暗自计划着怎么让他离开研究所。
2000年3月份,时任联合国秘书长的安南正在中国访问。很多善良的法轮功修炼者认为,如果让联合国知道中国发生的事情,或许就能阻止迫害。所以很多人征集签名给安南写信。
由于时间紧迫,那几天胡志明也日以继夜地忙着这件事,没有回单位。空军上级部门发现有问题,勒令单位的人放下工作,全巢出动找他。他们在北京主要地段守了好几天才发现了他的行踪。政治部主任毛开权和几个人找到胡志明,审讯了一夜后,凌晨把他塞进一辆轿车,开上通往西山雷达营的盘山路。
北京周边有很多防空设施。其中一个在香山附近,是一个空军的雷达营,胡志明当时只知道它叫做“西山雷达营”。这个营房坐落在一片大山之中,是一排红色的砖房。从大门进去以后,左右各有大约20个房间。
他们将营地的一栋住房倒出一半关押胡志明,封住了左边的所有房间,不许他人进入。然后几个战士用棉被和木条把胡志明的房间窗子全部钉死,在里面即使白天也看不到阳光,只开着电灯。两个班的兵力20几人轮流看守胡志明,每班八个小时。一个人在室内,站在胡志明的床前;另一个人站在门外,只要他上厕所或者出门,门外的人就架着他走路。研究所政委王学慧也不说他们要干什么,只是领着人成天忙活。一会儿给胡志明播放诽谤法轮功的录像片,一会儿从外面请人来做他的“转化”工作。十几天过去了,胡志明的思想纹丝没动。
3月下旬的一天,王政委又走进胡志明的房间,他1米78的个头,方面大耳,穿着空军的绿色毛料冬装和藏蓝色的军裤,一屁股坐在胡志明面前的桌子后。
“想得怎么样了?胡志明,你是个党员,而且刚刚被评为单位的优秀党员,你是组织上重点培养的对象。在面对党中央决策的时候,你应该从一个党员的身份出发去考虑问题,不应该固守自己的观念。党让你放弃修炼法轮功,你就应该放弃。”
胡志明开始重复着他已经说了无数遍的话:“共产党不是也讲实事求是吗?法轮功教人向善做好人,于国于民有百利而无一害,这是事实。我也是按照实事求是的原则来做的⋯⋯”
还没等他说完,王政委抬起手打断了他的话:“法轮功怎么样,我们这里不谈。现在是党要求你放弃修炼法轮功。”
谈判进入僵局,有一刻谁也没有说话。王政委目光炯炯地看着胡志明,等他表态。
胡志明垂下眼睛想了一想,这个党员也不是他自愿加入的。当年是军校有规定,是凡读研究生的人都必须入党。难道现在这还成了他坚持信仰的障碍?他抬起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那我就退党吧。党章里写着党员可以退党的,那我现在就退党。”说着,他抓过来一直放在桌子上的纸和笔,哗哗地写了份退党申请。
“你⋯⋯”王政委看着胡志明的举动,呆住了,张了张口,什么也没说出来,最后嘟囔了一句:“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谈吧。”说完他就走了出去。
过了两天,王政委又出现在胡志明面前。他说:“退党的事情我们先不说了。但是你还是一名现役军人,我们从军纪上来讲,军队规定,所有现役军人是不准修炼法轮功的。所有的军人、公职人员都不准修炼法轮功。所以从军人的角度出发,你也不能修炼法轮功。”
胡志明坦然地答道:“作为军人,我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为国防建设出力。这与个人的信仰是没有关系的。我可以保持我的信仰,同时做好我的工作,两者并没有冲突。”
王政委一听就来气了:“是否有冲突不是你来决定的。现在军队就是要求所有的军人不能修炼法轮功。中国的军队是共产党领导的。现在共产党要取缔法轮功,那么军人是绝对不能炼法轮功了!”
听了这话,胡志明低头看了看身上穿的空军制服。这些衣服是从自己宿舍捎过来的,还摘掉了军章。胡志明抬起头缓缓地说道:“那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也只能离开军队了。”他看着吃惊的王政委,接着说:“我在军队已经服役十多年了,我也舍不得离开军队。”他又顿了顿,然后坚定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但是,如果你让我在两者中选择的话,我还是选择坚持我的信仰!”
王政委什么话都没有说,要知道,当时军校培养出来的研究生是不允许复员的。他很快收起不知所措的表情,恢复了平静,然后说了句“这个事情我们以后再谈吧。”就转身走了出去。
在以后的一个多月中,人们还是在这个军营中忙忙碌碌。后来胡志明知道,原来,他工作隶属的空军司令部和主管镇压法轮功的空军政治部那时正在为他的事打架呢。一方说“这是你们惹的事情”,另一方也说“这是你们惹的事情”。
2000年5月11日那天,几个人走进来把胡志明从小黑屋里带了出去。一路带着他回到了单位宿舍,当着他的面,收拾了他的东西。胡志明其实没有什么私人的东西,除了几身空军制服就是他的书籍了。几个战士把这些东西都扔到箱子里,打包起来。当天下午,四个人陪着胡志明登上了从北京开往丹东的27次特快列车。他知道自己已经被强制复员了,他还天真地以为终于摆脱了单位的骚扰,以后再也没有人来干涉他的信仰了呢。他没有想到的是,仅仅过了半年,他就开始了在上海、北京和锦州等地长达八年的炼狱般的生活。
(未完待续)
一位空军少校穿越生死之旅(上)
(大纪元:http://www.epochtimes.com/gb/16/2/4/n4633340.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