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清代毛祥麟《墨余录》记载,有一清代官吏的儿子强抢了占卜者的女儿之后,一家遭遇恶报。除了当官的父亲丢了官职,好色公子遭到去势,连家中的婢女仆人都遭遇到令旁人惊愕万分之事。
清朝时期,钜鹿县(现隶属于河北省邢台市)的某公官至左都御史(负责监察弹劾官吏),十分有权势。这名官员有一位很好色的儿子,纵使已经广蓄姬妾,却仍不满足。他有一些得力豪奴,到处替他寻觅佳丽,但凡白天见到一个美女,晚上就要将她抢来。百姓都畏惧他的权势,不敢赴官府告他;即便是有百姓出面告了,也打不赢官司,后续还得遭到陷害。人们都当这名公子如瘟神般,总互相警告:千万不要碰上他!凡是妇女都不要倚门张望;即使是中年妇女,遭逢公子出门时,也要掩门躲避。
曾经有个占卜人来到钜鹿县,并在尼庵租用了一屋住下。卖卜人有一名十三、四岁,袅袅娉娉的女儿。一天,这一位公子来到尼庵游玩,见到了这名少女,心中十分喜欢。
他告诉尼姑:“可以叫卖卜人的女儿到我府里来,只要你说成了,一定不会少给你银子;如果她不去,我就要毁掉你的庵,拿鞭子抽死你!”尼姑只好答应。
公子走后,尼姑便把公子的话转告给卖卜人。不过,卖卜人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去当人家的婢妾。当他听见尼姑劝说,让他女儿去侍候公子,可谓是一步登天后,就不屑再与尼姑讲话了。
尼姑见状,遂换了一副面孔,威胁他说:“你们没长翅膀,既然来到这个地方,你不答应,能脱得了身吗?”
卖卜人厉声回答:“他父亲既是左都御史,就应当懂得律法,怎敢强夺民女!”
尼姑说:“你不答应,可不要后悔!”
尼姑把卖卜人的话告诉了公子,公子便立即派出二十名强壮的仆人去抢夺那个少女。卖卜人出来劝阻,却遭仆人们鞭棍齐击。卖卜人被打得皮开肉绽,不禁倒在地上,而他的女儿还是被抢走了。
卖卜人突然从地上站起身来,骂道:“小混蛋,你以为老子真的拿你没办法吗?你一定要和我结仇,这仇我一定会报!”说完,他就离开了尼庵。
第二年春天,公子开生日宴,嘉宾云集,热闹非凡。正要开筵时刻,门房禀报:“湖海客,知道公子今天过生日,特来祝贺。”公子便让他唤进来。
访客是个胡须客,一脸络腮胡,身着宽衣袖的黑衣,头上戴着青巾,仪容甚伟。他大步流星地来到厅上,身后跟随着两个十五六岁的童子,身上各背着一口宝剑,最后还有一个垂着小辫子、姿容十分艳丽的小姑娘。她身穿枣花紧袖碧罗衫,浅红色的吴绫裤,微微露出紫绡履的三寸金莲;腰上围着绣带,下垂过膝。小姑娘手里提着一个竹筐,筐内盛满了鲜艳的红桃。访客对公子拱手长揖,说道:“我刚从海外来,采得了这些仙桃,特来为公子祝寿。”
由于当时正是桃花还未开的二月初旬,因此当人们见到筐中的鲜桃后,无不啧啧称奇。在场客人分食了一点,味道好极了,的确是海外异种。公子见献桃的女子芳容,神移心荡。他开始盘算着:她只不过是个江湖女子,如果以大量黄金为钓饵,看来一定上钩。要不待他们离开后,派人在路上劫持。
他问道:“这女子是你的什么人?”来客说:“她是我的女儿。”问她的名字,来客却说:“女子的名字不足提起,何必让贵人得知。”再问她几岁,来客并不回答,反而对公子身边的人说:“我们来到也有些时候了,为什么还不上酒上饭?”公子便叫家人在庭中给他们摆上一桌酒席。
络腮胡客人南向坐,他女儿与他相对而坐,两个童子各据东西。他们恣意饮谈,旁若无人。吃完饭后,来客告诉公子说:“我们已经吃饱喝足了,请借一席之地,晚上供我们住宿。明日早上我们就走。”公子巴不得他们留下,便叫仆人在中门内安置卧榻。
祝寿的宾朋散尽了,公子进入内室,准备睡觉。忽然听到了一阵风刮起,门环一响,他的房门洞开。两个童子,如惊燕飞快进入房内,挟着公子飞步离开。公子的两名侍女想要跟随出来,却见到一个童子用手指一按她们的肩膀,喝道:“止!”她们即刻呆若木鸡,无法动弹。
那公子被两个童子挟持来到外厅。只见胡须客俨然高坐堂上,他的眼睛发出两道凌厉的剑光,对着公子说道:“本人是浙江人,幼年时在太华山学剑,术成之后,便遨游海内,专管人间不平之事。现在听说你家父子罪大恶极,特地来收拾你们。”
公子听后,惊恐万状,连忙趴在地上乞求饶命,头连抬也不敢抬。
一名童子向前请示说:“是杀了他,还是开膛破肚?”
胡须客说:“他的父亲既贪婪,又残暴,不久就要正法。这小子虽然淫乱不法,但罪不至死,就先去掉他的淫器吧!”
童子应声挥剑,刷破公子的裤裆,从中血流满了一地。公子昏死过去,以后发生的事就全然不知了。
第二日,太阳高照,公子府内却寂然无声。感到惊异的邻居跑去报官,让官府派员来验看。他们赫然发现公子被阉,急需救治,其他府中男女一百多人,或坐或立,或卧或俯,都呆若木鸡,不动也不能说话,屋中情景让众人看了感到万分骇异。
这时有个官吏看到厅上有一幅大字,上面写道:“公子不法,本当杀命,姑且从宽,去势(除去生殖器)留命。婢仆肢废,饮木瓜酒可疗。”
大伙儿立刻遵照那个指示,一边抢救公子,一边让婢女仆人们喝下木瓜酒。当婢仆喝了木瓜酒之后,个个如大梦初醒。再检查府中,没有任何短缺,唯独那一位被抢来的卖卜者之女已经不知去向。
那日以后,那公子卧病一年多,才能下床走路。没多久,公子当官的父亲因贪赃行贿罪,田园家产都被抄了,纱帽也丢了,因而羞愧悲愤而死。失去了靠山的公子,最后落得贫无立锥之地,行乞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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