濛濛细雨 似为这悲怆母亲同哭
王连荣在大女儿北京家时,家里突然遭一群人闯入,在一阵翻箱倒柜的抄家后,王连荣与女儿都被强行带走了。王连荣与女儿两人都是法轮功学员,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被抓走。在被送到家乡河北怀来看守所后,王连荣就不吃不喝绝食抗议对她的又一次迫害。十天后,看守所看王连荣身体已经不行了,怕她死在看守所里,于是放她回家。
回到家后,王连荣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切:屋子的顶棚全被捅破了,窗户上的玻璃也没了,锅碗都不知哪去了,好几个被刀砍破的枕头零散在屋里,枕头里的荞麦皮撒了一地,更糟的是家里存放的粮食,米、面、黄豆等全被倒在地上,和荞麦皮搀和在一块,而且还被人用鞋踩来踩去。
无奈地看着这一片狼藉,虚弱无力的王连荣想整理一下粮食来吃,却发现家里的洗发液、洗涤灵、黏车胎的胶水等这些东西也全给倒在粮食堆里。这让王连荣完全无力整理。
打开自来水,王连荣想喝点水,却发现那水都是红的。打开灯,却发现连电也被掐断了。无奈至极的王连荣想休息,又发现竟然连被褥也被搅和进了胶水、菜汤,弄得让人没法盖。那时马上要入冬,天气已经冷了,十天没吃没喝的王连荣,只能无力地躺在这个四面透风、一片漆黑、冰冷的屋子里……
当王连荣在深夜里被寒风冷醒时,在一片黑暗里孤独的她,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一家的遭遇。
王连荣的老伴姓陈,他们夫妇生有四个孩子,大女儿嫁到北京昌平,外孙女已经上小学了。两个儿子是双胞胎,大儿子叫爱忠,二儿子叫爱立,最小的妹妹差哥哥们三岁。他们一家在河北经营着果园,朴实平凡,但家人之间特别亲,尤其是小女儿洪平,活泼的她每次一回到家,刚进家门就“妈~、妈~”地叫,作为幺女,她跟妈妈王连荣有说不完的话。兄弟姐妹间也很亲近。他们全家都修炼法轮功。
但是在1999年7月,他们一家从幸福和乐变成了苦难连连。
从中共开始迫害法轮功之后,他们家一次次地被抓、被打,还被各种理由罚钱。王连荣从没想过,那些警察竟然看见钱就像苍蝇见了血一样地叮过去,家里的、身上的,几百几千的,见到就拿走,完全像是强盗。对他们家更还有许多无理的规定。
有一回,小女儿洪平好多天没回家,二儿子爱立就上北京大姐家去找,看看妹妹怎么了,莫要又被抓了。结果爱立没找着妹妹,回到家,派出所却说爱立没有请假就离家,把爱立叫了去;等爱立被放回家时,他已经是遍体伤痕,两眼发直,不能进食。
王连荣一家遭受这种暴力对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原来,那次是小女儿洪平在公园炼功被抓,被关了一段时间,放回家时,她漂亮的脸蛋已被打得严重变形,眼睛肿成紫葡萄粒一样。后来乡里还要求洪平天天要到派出所报到,中午不准回家吃饭,下午四点才让回家。
又有一次,大儿子跟小女儿兄妹俩要去朋友家,结果半路又让人抓走了,他们怎么解释员警也不听,就被送看守所去折磨迫害,那次大儿子甚至还差点被窒息死了。
每次看见儿女受到这些伤害,王连荣都心疼得不得了,她不能理解:我们一家人什么坏事都没做啊,政府怎么一次次把我们这些善良百姓往死里整呢?!
1999年底,在这样默默承受了几个月后,他们觉得应该把地方上迫害百姓的邪恶作为揭露出来,于是大女儿带着弟妹去北京信访办上访,结果这一去,几天都没见他们回家,于是王连荣跟老伴也上北京去了,没想到就这样他们被以扰乱治安的名义,判关15天。原来,上北京申冤也犯法!
但是这还不算完,15天到了,看守所却不放人,他们扬言不写保证不炼功,就别想出来!完全是不讲理也不讲法了。
他们这一关就十个月过去了,2000年10月的一天,王连荣心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决定绝食抗议,那是她第一次绝食。绝食让她的身体变得非常虚弱,奄奄一息的她才被释放了。
后来王连荣才知道,她们一家人竟然非常神奇地在同一天不约而同地决定绝食;也都是因为绝食造成身体出现危险才被释放的。
想到这,独自在这个已经是四面透风屋子里的王连荣告诉自己:我得好好炼功,才能让身体恢复。长期的绝食会造成人心跳过缓、血压下降,虚弱的王连荣在黑暗中挣扎着起身,只是这次,只有她一人在这一片狼藉的家里独自炼功。
炼完功的王连荣,又在寒冷的家中躺下。她继续回忆着,两年前也是约么这个时候,天气也转冷了,在之前被关押了十个月之后,他们夫妻跟两个儿子决定徒步上北京去。那时,他们顶着寒风在外餐风露宿,非常辛苦。因为绝食到生命垂危才得以被释放,这经历让他们知道了,只有让人知道“法轮大法好”,他们才能有正常修炼下去的环境。于是他们决定到天安门去,去喊一声“法轮大法好”给全世界听。
为了摆脱乡里的监视与阻拦,他们一路绕道。那时王连荣绝食后的身体还没恢复得很好,两腿是浮肿的,行动不便,沿路都是在儿子的搀扶中一步步艰难地走。这百公里地,他们艰辛地走了三天。
王连荣躺在寒冷的家中回想着那三天,那时虽然极为辛苦,但至少家人们是在一起的。王连荣抹抹自己眼角的泪水,寒风袭来,她一个人在这黑暗的屋子里蜷伏着身体休息……
那次徒步上天安门被抓进看守所后,他们一家就开始绝食,二儿子爱立与小女儿洪平出现了生命危险,王连荣才与他兄妹俩被放回家。而王连荣的老伴与大儿子,则是在更晚一些的日子才被人搀进家里的,被搀进屋时父子两已经是瘦得皮包骨,只有一口气了。
他们一家人在绝食后的奄奄一息中,又是仰赖修炼法轮功来恢复自己。
然而没想到十几天后,早上九点左右,来了十四五个人围住了陈家,他们一边砸门一边喊叫。在一家人还没来得及明白怎么回事时,一群人已经翻墙闯入陈家大院,这群人扬言说是要抓走两个去劳教。他们气势凶恶,扒在窗子外面,随时都想跳进来抓人。
然而这大阵仗抓人的行径,让街坊闻声而至。好多人都在他们屋外围观。
这时候王连荣六十二岁的老伴对带队的副局长陈江说:今天就是豁出这条命也不能让你们带走。
王连荣的老伴陈运川是道地的农村人,勤恳老实,他的父亲早逝,临终前,一生敬佛的父亲跟陈运川说:将来会有佛祖来传大法,你等五十年,到时候,一定不能错过啊!1997年陈运川开始修炼法轮功,他说这就是他父亲临终前让他不能错过的大法!
听到陈运川说豁出性命这样的话,副局长和乡里人商议了一会,之后,副局长下令破门而入。
陈家一家人在看守所遭遇的暴力迫害,左右邻居不曾目睹,现在是亲眼目睹了这些员警们的凶暴面目。
在员警攻门的紧迫时刻,陈家大女儿开始对围观的群众说:信仰自由是受《宪法》保护的,我们修炼法轮功按照“真、善、忍”要求自己,但他们把我们关押虐待。我们家上访申冤却被关了十个月,我们绝食抗议,我弟弟妹妹都已经无血压脉搏被送到医院抢救,这么严重才被放回家了。现在人在家里,身体还虚弱得很,他们大阵仗说要抓人去劳教,政府是这样对百姓的吗?我们修炼法轮功按照“真、善、忍”做好人没有错!法轮大法是正法!
这时,陈运川也再次对陈江说,我们宁可死在家里,也决不配合你们。之后,陈运川全家人齐声高喊:“法轮大法好!法轮大法是正法!”
那情境让在场围观的群众无不落泪,他们纷纷指责员警说:“躲在家里也犯法,没地方讲理去,把人家逼成这样。”
员警眼见把事情闹大了,无奈退去之后,只能买通了隔壁的小卖部昼夜地监视着陈家。
从1997年王连荣的老伴开始修炼法轮功后,四个小孩也相继跟着父亲一起修炼,他们五人成了法轮功的同修,炼功后老伴多年的腰腿痛不治而愈;甚至常年吃药,无法上幼稚园的外孙女也变得健康了,但是王连荣自己那时还不想修炼。她是在1999年4月25日,参加了法轮功学员和平上访的请愿后,亲眼看见这么多法轮功学员高素质的行为与境界,她明白了老伴讲的修炼要提高心性,她明白了生命可以有更高的境界,她决定修炼了。没多久,她三十多年的关节炎、咳喘病都奇迹般好了,而她的脾气也不像过去那样火爆了。
在他们一家历经了这些对法轮功学员的迫害之后,他们全家更坚定了要为法轮大法堂堂正正说句公道话,于是,2001年元旦那天,王连荣全家包括小外孙女,他们一家七口在天安门广场拉上了横幅,并高喊了“法轮大法好”。
经过十多天的修炼恢复,王连荣有了些力气,她简单地挑了一下米,用水洗一洗,虽然那米洗多少遍都洗不干净,她也只能将就着吃,这是她二十多天来的第一餐。在这段时间里,乡政府仍然派人24小时监视着王连荣,并且还用铁丝把大门在外面拧死,不让她出门,甚至有时半夜他们还要把门打开进来看看她在不在。但乡里却不管她的生活无人照料。
当王连荣开始收拾被捣毁的残破屋子时,她发现放在缸里的两万五千多元和柜子里的六千多元现金都被偷走了,两夫妻给孩子结婚准备用的财物也都没了。身无分文的王连荣,看着空空的柜子,格外地悲从中来……
这是王连荣一直不愿想起的事情!原来,2001年元旦她们一家在天安门喊了“法轮大法好”之后,王连荣的老伴与二儿子因此被判了两年,大儿子则被判了三年。但是,大儿子陈爱忠在被送劳教所的第八天就被迫害死了,她再也等不到大儿子结婚的那一天了!
“大儿子永远地离开我了!他才33岁,他受尽了折磨,死得很惨啊!”
作为母亲,她艰难地回想起2001年元旦,这是她最后一天见到大儿子。那天,在天安门广场上,员警把爱忠打倒在地,然后像辗烟头一样来回辗他的头,但是爱忠依然坚强地高声喊着“法轮大法好!”
这就是自己辛苦养育长大的、心爱的儿子!
关上柜子,步履蹒跚的王连荣走到院子里,河北初冬的日子,候鸟灰鹤也纷纷到来,王连荣仰望着天空,心里推算着:再两个月,老伴与爱立就该被放回来了吧?就是这个期盼支撑着王连荣度过那段暗无天日,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度过的日子。
二零零三年开年,老伴被释放了,但是儿子爱立却没有消息。过了几天,元月八日爱立也被送回来了,当王连荣看到儿子的模样,她知道爱立在冀东监狱也吃了难以想像的苦。
爱立刚入狱那阵子,冀东监狱狱警挑了九个坏透了的犯人不分白天黑夜打骂折磨他,后来他们又组了所谓的攻坚组,用电击、杀绳、体罚等各种酷刑,要让爱立承受不住而放弃修炼。
狱警想把标志着犯人身份的胸牌给爱立戴上,可是无论是怎样的胸牌都会被爱立摘下,爱立的手指都因此被犯人掰得反转过去了,可是胸牌还是没有戴上。他一再对这些人说:“我们大法弟子是依‘真、善、忍’的要求来做好人,不是犯人。”
他们用针线把胸牌缝在他穿的衣服上,爱立就用嘴咬下了胸牌。一直到他出狱,都没戴上犯人的胸牌。
冀东监狱在渤海边上,冬天是很冷的,风刮电线的尖叫声会响彻整个夜晚,让监狱里更增添了恐怖的气氛。爱立入狱那年的雪下得很大,犯人们穿着厚厚的棉衣都还在打着哆嗦。有一天下着大雪,恶警让犯人扒掉爱立的棉衣,让他在雪地里光脚站着,爱立被冻得浑身打着哆嗦,两脚不停地跳着,而那些员警则在旁边奸笑着问说:“冷吗?”爱立回说:“不冷!”“冷吗?”“不冷!”这对话一直持续了下去,原想借此来逼迫爱立放弃修炼的员警,却因为爱立的坚忍不屈,最后只能无可奈何地不了了之。
一天半夜,犯人们都在睡觉,只剩值班的犯人在号里来回地溜达着。这时突然传来凄厉的惨叫声,被惊醒的犯人们不由得从床上坐起来,有人还被这凄厉的声音吓出一头冷汗。有人问值夜犯这是什么在叫,值夜犯急忙说“不关你的事”,并让人赶紧躺下睡觉。不久,又传来了一次同样的凄厉叫声。那是一个由生命深层所发出来的痛苦呼喊,那两声的痛苦呼喊,会让人不由自主地从心底里产生出恐惧!
后来一个值夜的犯人在被不断追问下说出了实情,他还恐惧地千万叮嘱说不能泄漏出去,否则他就没命了。
原来,为了逼爱立放弃修炼,狱警不让爱立睡觉好长时间了,长期不让睡,是一种被称为“熬鹰”的酷刑。那时爱立已经被熬得好像植物人一样,总也醒不来。于是,恶警就叫犯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用一大壶的热开水浇在爱立头上,就在爱立被烫得清醒的那一瞬间,恶警问他:炼不炼?爱立只说了一个“炼”字之后就又昏死过去了;然后又是一大壶开水,在爱立发出第二次凄厉的、痛苦的尖叫声后,他依旧回答:“炼!”
从那以后,从监狱长到恶警都认为爱立不是一般的人,再也不去问他炼不炼了。
爱立所遭受的迫害在犯人中悄无声息地传开了,谁都认为爱立是真正的法轮功,真正的男子汉,谁都佩服!
那年过新年时,一个连狱警都不敢得罪的犯人,社会上有名的黑老大,专程跑来给爱立拜年,他对爱立说:久闻大名,你一天吃的苦比兄弟在外面吃的苦还多,实在佩服!佩服!然后这名黑老大给爱立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然后他又说:有什么事需要兄弟帮忙的尽管说,兄弟舍命相助!
爱立看着这位黑老大,然后平静地说:“那你就记住法轮大法好吧!”
后来,从省城来的一个监狱系统头目想要看一看爱立是什么样子,怎么这么坚持修炼?冀东监狱的头目都在这位大领导面前毕恭毕敬地、笔直地站着,而爱立坐在那里,他是如此平静。过后,从来没见过省级头目的员警问爱立:你怎么见到谁都那么平静?爱立回答他说:不分官阶,他们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众生。过了一会,员警又问:你恨我们吗?爱立依然平静地告诉他,大法弟子的心中没有恨。
虽然儿子被折磨迫害得如此严重,但至少回到家了,这间屋子虽然还是残破,电还是被掐断,钱也都被偷光了,但一家三口在一起,日子可以慢慢变好吧?于是,刚从死里活过来的王连荣细心照料着刚从监狱里被折磨迫害出来的父子二人。
然而平静的日子不到一个月,1月31日下午六点多钟,天已经黑了,有人来敲门说:陈洪平回来了。
陈洪平就是王连荣的小女儿,她被判了三年,现在可还没到可以释放的时间。听说女儿这时被放回来了,已经经历了这么多苦难的王连荣心跳顿时突突地加快。她和老伴出去后,看到有一辆白色面包车,女儿被两个人扶着站在路边,一眼看去,看得出女儿的身体十分虚弱。女儿见到妈妈王连荣时目光呆滞,毫无表情。那个还没见到妈就“妈~、妈~”叫的小女儿不见了,眼前的小女儿一句话都没说,神情木然,好像已经不认识妈妈了……
即便有了些心理准备,眼前的女儿仍让王连荣感到无比心痛,但她却不敢当着女儿的面流泪,深怕女儿看到后会伤心。
回到家的洪平皮包骨,体重只剩四五十斤,腿和脚一直都肿着。那天是腊月二十九,第二天就要过年了,可家里什么都没有。窗户上还只是用一块破木板来挡风,屋里零下六度,水缸里的水冻成厚厚的冰。怕她死在劳教所里,才被急急忙忙送回来的洪平,连衣服都没换,只穿着单薄的衣服。王连荣想给女儿买件衣服,可是家里的钱全被偷了,没得买啊。而且洪平一直高烧、咳嗽不止、呼吸急促、头晕。王连荣这个当妈的看得出来女儿很难受啊,心疼不已的王连荣心里知道女儿在劳教所受了很多的罪,她想给女儿买点东西吃补补身子,可是她这个妈妈无能为力啊……
即便是像爱立这样铁打的汉子,当时看到妹妹这个样子时,都忍不住地哭了……
回来后的洪平,一直都不说话。问她什么她都不说,而且非常胆小,一有什么动静就特别害怕。洪平怕黑,家里没电,王连荣只好点蜡烛来照明。有时,洪平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王连荣的脸,就这么长时间地看着,而且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她都不敢一个人在屋里待着,总得有人陪着。晚上睡觉时,三十二岁的洪平像小孩一样得让王连荣搂着,不敢一个人睡。
活泼可爱的妹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王连荣全家都很疑惑,爱立想起自己在监狱里的遭遇,她怀疑妹妹被下过药,他就问妹妹说:“他们给你吃过什么药吗?”有一天,洪平回哥哥说:“吃过,黄药片,大的,还给我打过针。”爱立在监狱时,曾被强行灌一种破坏神经类的药物。
有一次洪平还跟王连荣说:“妈,他们把我打坏了,到高阳劳教所后两个月才来过一次例假,一年多再也没来过,我现在脑子也不好使,好多事情我都想不起来,脑子里空空的。”
3月5日凌晨,才三十二岁的洪平在她二哥的怀里永远地闭上了双眼。那时,王连荣眼睁睁看着洪平在痛苦中死去,她是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啊!
一个母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在痛苦中死去,却无能为力,那个滋味……王连荣任由泪水在她的脸上,现在她不用在女儿面前强忍自己的眼泪了。
洪平离世后,家里又剩下王连荣与父子二人。那时从家里被绑架走的大女儿被判了七年半,被关进了监狱。
2004年2月28日下午四点多钟,王连荣的老伴在果园干活还没回来,王连荣出门倒水时,看到家附近小卖店里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的,其中有一个是他们村的书记。后来小卖店老板上门来跟王连荣要开水,王连荣回说没有,他就走了。王连荣知道这小卖店老板被北辛堡乡政府收买,专门盯梢。他走后,王连荣跟儿子爱立说:“他来要开水是假,不怀好意打探咱们在不在家才是真的。”
爱立听了就说:“我出去看看。”爱立出门大约过了十多分钟,王连荣就让闯进家的几个陌生人拖到外面的一辆车上。
王连荣被带到北辛堡乡政府大院的一间屋子里。在这里,她看到儿子爱立被绳子从肚子到小腿牢牢地捆在一张长条椅上,他的手被铐在后面,头上还套着一个黄色的塑胶袋儿,塑胶袋外面用宽胶带把嘴从脖子后绕着圈紧紧地缠住。
王连荣又看到原本在果园修树枝的老伴,也被用同样的姿势捆在另一张长条椅子上,嘴用毛巾勒住,跟儿子不一样,头上蒙着的不是塑胶袋,而是一个毛线帽,像蒙面人一样,嘴部也同样被紧紧地缠绕着塑胶带。
王连荣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她的头也被套上了一个毛线帽,再从外面把她的嘴和鼻子同时用胶带紧紧地缠住。王连荣顿时感到自己无法呼吸。随即,她的双手被铐子紧紧地铐住,当他们用绳子捆王连荣的时候,又勒得非常紧。紧捆加上严重的窒息感,那种难受劲儿就别提了,这让王连荣顿时连死的心都有了!王连荣当即心想:儿子被套塑胶袋怎么办?!
这样被捆了两个多小时,他们三人被扔上了车,又经过两个小时的车程,他们被送到沙岭子的一个洗脑班。
到了洗脑班,王连荣很担心儿子爱立,自己套着毛线帽、缠着胶带这么长时间,就差点憋死了,何况是套着塑胶袋,而且从嘴部用胶带缠得紧紧的爱立呢。王连荣忧心忡忡,深怕爱立已经窒息死了。
然而,奇迹出现了,憋了四个多小时后,爱立还活着,他头上塑胶袋被打开后,就听爱立高喊:“法轮大法好!”而且声音洪亮!
在洗脑班,他们一家三口都绝食抗议对他们的迫害暴行。许久之后,已经昏迷不醒的王连荣才被送回家,当她醒来时,发现老伴陈运川正在照料自己。
她从老伴的口中得知,爱立在之前就已绝食得生命垂危,洗脑班放了他,并让王连荣的老伴也回家照顾爱立。后来,爱立虽然身体仍弱,但他觉得不能待在家等著身体养好了,然后再被他们绑架去洗脑班迫害,于是他从院墙跳出去,流离失所了。于是老伴又被绑架回洗脑班,直到现在被放出来照料王连荣。事实上,王连荣老伴自己也被迫害得很惨,于是,两个被严重迫害的老人,在家里依靠相互照料。
但是王连荣回到家才半个月,就在11月5日晚上,来了两个陌生人,他们用车把爱立的尸体送了回来。看着儿子的遗体,王连荣当时就懵了,这两个陌生人说了些什么她完全没有意识。王连荣大约只记得陈爱立是下午五点多钟死的,剩下的,她完全空白。
2001年,王连荣的大儿子被迫害死了;2003年小女儿被迫害死了;2004年,眼前的儿子是第三个被害死的。有哪个母亲能面对这种残酷的现实?
这个家曾经如此融洽与祥和,王连荣回想着家里孩子们曾有的欢笑声,那些笑声那么真切,又那么遥远。因为他们一家不放弃以“真、善、忍”来修炼自己,就应该被迫害得家破人亡吗?
后来,这位悲怆的母亲跟着老伴也离开了家,在外流离失所,一年半时间,二位老人颠沛流离、辗转他乡。2006年8月4日上午十一时,王连荣在他乡异地停止了微弱的呼吸,终年六十五岁。
老人在离世前一段时间身体已极度虚弱、卧床不起,四个儿女,却没有一个能够在跟前,只有老伴默默地守候身边。老人离世后的下午,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飘起了濛濛细雨……
天地苍生,在为这位母亲而悲泣,也在为这个时代而哭
文章转自明慧广播:一百个中国家庭的故事——濛濛细雨 似为这悲怆母亲同哭
(大纪元:https://www.epochtimes.com/gb/22/9/26/n13833308.ht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