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春天,一群东北吉林省的法轮功学员,在长春市和松原市的有线电视信号中插入揭露中共诬陷法轮功的真相影片,一夜之间让上百万电视观众得知了这场迫害的真相。
不幸的是,长春插播事件后,八位直接参与者被中共政府残酷迫害,失去了他们年轻的生命。其中一位主要参与者是我的好友——吉林省农安县大法弟子刘成军。转眼14年过去了。成军,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会想起和你相识相处的那段日子。就让我来诉说英雄的传奇和我们的奇缘吧。
初次见面话奇缘
那是2001年7月底的一天,我因为修炼法轮功被单位——吉林省石化厅无理开除了,身后不断有警察追捕我,我四处奔走躲避迫害,回到了家乡松原市,住在一个出租屋里。那是吉林油田家属楼的一楼的一个房子,一室一厅, 没有床。我没有钱置办家具,就铺个垫子睡在地上。
那天下午天气闷热,没有一丝风,我正盘腿坐在地上读《转法轮》。我从1994年开始修炼法轮功,身心受益。之前我练过很多气功。 我能看到周围人和物体发出的辉光,隐约知道气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但是再往下学,就找不到好的老师了。接触了法轮功之后,我明白了以前搞不懂的一切问题。 按照大法师父的教导,做事为他人着想,修炼使我道德水平不断提高。有一次单位分房子,本来分给我一套,我让给了别人。我们处长当时说:“小王,大家对你的评价很高,都说你的道德水平无可挑剔!”
所以,我天天都要阅读《转法轮》。那天,我正看着书,忽听得轻轻的敲门声,我一阵警觉。要知道,自从1999年7月中共政府开始镇压法轮功以来,无数的法轮功修炼者被非法抓捕。很多时候,警察撬开家门,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人带走。这门可不能随便开。我悄然起身,来到门前, 侧耳一听,原来是给我租房的同修,我打开了门。
法轮功学员刘成军(明慧网)
进门的除了我的朋友外,还有一个人。只见来人是个30来岁的小伙子,1米8左右的大个子,身材魁梧,行动矫健,同时又给人一种非常沉稳的感觉。家乡的同修说:“这是农安县的同修,叫刘成军,刚从奋进劳教所逃出来。”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你进门后,一听说我是长春的,就从兜里拿出一个小本子,对我说:“我在奋进(劳教所)的时候,和一个长春的同修关在一起,他给了我两个电话号。他说通过这两个人就可以联系到他。”我接过来一看,这不是我和妻子的电话号吗?我大声说:“这就是我啊,我就是王建民啊,他让你找的就是我啊!” 我们俩哈哈大笑,感叹我们之间奇妙的缘分和命运的安排。
闯过七道门
见面之后,你给我讲了你从魔窟里逃出来的经过。1999年9月份,你去北京为法轮功上访,被判一年劳教。因为你不向警察妥协、不写什么“悔过书”;在警察诽谤大法、折磨大法弟子的时候,你第一个站出来反抗迫害,遭到警察的电击和毒打;有一次,他们把你关到禁闭室,吊到半空中,不给你饭吃,不给你水喝,不让你上厕所,整整吊了两天两夜⋯⋯他们判你的非法刑期到期了也不放你。后来,在里面待了22个月后,你自己走了出来!
那是2001年7月16日——接见日,两个犯人押着你去接见家人。可是走到接见室门口的时候,你并没有停下来,而是迳直朝劳教所的大门走去。从第一道门到第六道门之间有150米的距离。当你在迷宫一样的楼道门之间穿行的时候,竟然奇迹般地没有人拦你。一直走到最后一道门,你就在警察眼皮底下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等看门的警察反应过来冲你狂吼的时候,你已经潇洒地翻过最后一道围墙,钻进了劳教所外的苞米地里。
很多年之后,你姐姐告诉我,你闯出劳教所那一天,她正跟所长要人呢。她质问所长,为什么到期了还不放你?这时所长接了一个电话。突然,他放下电话,神色慌张地冲出房门,大叫“不好了!有人跑了!”过一会儿,他又折回来从柜子里拿了把手枪,也顾不上你姐姐他们,就追了出去。
长春奋进劳教所后面有一大片苞米地。7月的苞米秧已经长得一人多高了,正好给你做掩护。你这边呼呼地向前跑,警车在不远处嗷嗷叫着追你。跑了一段路,你突然发现,警车就停在距你只有十多米远的地方。你刹住脚步,屏住呼吸,从苞米秧子的空隙间盯着他们。那里站着一个老农民,一个警察跳下车问这个人:“看没看见跑过去个人?”农民回答:“没看见。”等警车走远以后,你又继续向前跑。
苞米地里的苞米杆和拉拉秧等带刺儿的杂草把你的衣服拉得一条一条的,连皮肤都划出了血道子。你跑着跑着就拐上了公路。这时,正好开来一辆小货车。你一问,是去农安县的,就求司机带上你。这个司机挺好,让你上了车。你提到嗓子眼的心刚刚稍微放下一点,不成想小货车却在半道上翻车了,四轱辘朝天倒在路边的沟里。你和司机好不容易从车里爬了出来,这个地方差不多距离农安还有一半的路程,你跟司机说:“实在抱歉,我没法帮你把车整出来了,我身上也没有钱,可是我得先走了。”谢过司机,你又继续朝着农安方向跑去。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跑过那几十里路的,脑海中只有你在夏日炎热的田地里奔跑的身影,身上的血檩子浸著汗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被划破的衣衫随风飘扬……
一起讲真相
你直接跑到你家乡农安县一个同修家里。后来这个同修把你带到松原市,我们俩才有缘相见。
成军,你记得吗?你刚来的时候,租房的同修告诉我们俩,说第二天警察要来这里,挨家挨户查户口,让我们别开门。我一听心里就不稳了,想出去躲一天。我问你走不走,你说:“我不走,就待在这里。”结果,第二天,我在松花江边待了一天,本想躲过危险,没想到,在江边打坐看书的时候,竟然让坏人举报了,派出所来人差点把我抓走。等我心有余悸地跑回家,看你正在那儿气定神闲地看书学法呢。你不知道,那一刻我多佩服你,你的心怎么那么安定,一点都没受到外界的影响。
在一个酷暑的夜晚,我和另一个同修都睡下了,你还在开着灯看书。蚊子围着我们嗡嗡叫,咬得我们俩翻来覆去睡不着。你发现了,走过来,对我们说:“对不起,开灯影响你们睡觉了。要不你们到里屋睡吧,我在外面看书。”你叹了口气解释说:“我在里面(劳教所)落得太多了,我得多看书补上啊。”你就这样一宿一宿、通宵达旦地看书学法、读明慧网的文章。
那年我们只在一起待了几个星期,后来你就被同修请去操作印刷机,印资料去了。那个时候,中共利用全部国家机器镇压法轮功,全部媒体都上阵污蔑我们。我们没有一点发声的渠道。很多学员就自发用手写信、写传单,给周围的人们讲述法轮功的真相。后来大家凑钱购买了简易的印刷机,开始成批地印刷法轮功真相传单。
大家都说你正念强,把最保密的工作给你做。中共警察为了抓我们,监听我们的电话、BB机,听说还派了不少特务乔装成修炼人,打入我们内部刺探消息。所以我们这些经常和人联系的大法弟子都有一个化名,当时我的化名叫小刚,你的名字叫大勇。
印刷机在你手里似乎很驯服、听话,印出的数量也比别人多。而我呢,就负责把你印出的法轮功真相资料往其他同修那里送。所以,你虽然离开了我们的出租屋,但咱俩还是经常能见面。
有一天,我要吃个苹果,正在削皮,旁边一个人说,“你吃苹果还打皮?你看大勇,一天只吃方便面,吃剩下的方便面从来不扔掉,下顿接着吃。”和你一比,我真是惭愧。我想起有一次我去乡下发真相材料,赶上了瓢泼大雨,回来时浑身都湿透了,你拿出来你的一套干衣服让我换上。我一看那衣服,心里很感慨,因为那衣服太便宜了,平时我都不会穿的。我心里想,成军啊,你过着简朴到不能再简朴的日子,无暇顾及自己的一切,把全部精力都放到讲真相的事情上了。
后来有一段时间,我没有见过你。听说你去北京天安门广场打横幅去了。
二十多天后你回来了,一进门,大家都不认识你了。只见你人瘦成了一条,满脸的胡子。你跟发愣的同修说:“我是大勇啊!”一个同修当场就哭了,因为大家都看得出来,你吃了多大的苦。
原来,10月1日那天,你在天安门打出“法轮大法好”的横幅后,被武警绑架了,关进了拘留所。你绝食抗议,他们把你衣服扒光铐在病床上,给你强迫灌食。你的鼻腔、口腔严重受伤,最后几乎都不能说话了。警察问你,什么条件你才肯吃饭,你说“给我大法书!”。后来,警察把书拿过来让你看,你才开始吃饭。最后,警察把你送上了回家的列车。
那个时候,咱们几个常和各个乡镇的同修联系,交流修炼心得。
我记得有一次,在前郭县的一个镇里,你跟大家说,“我们是法轮功的亲历者、受益者,别人不知道法轮功是好是坏,我们知道。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做为一个有良知的人,我们有责任告诉人们真相——法轮功是正法正道,使社会道德回升,对国家有百利而无一害。”你说,上访是我们的权利,但是,我们上访就被抓,很多人只好去天安门广场表达心声。这不是搞政治,我们对政治也不感兴趣。
我记得那一天正好是师父经文《秋风凉》刚刚发表的时候,你对大家说:“师父多慈悲啊,专门给这些迫害大法的人写了篇经文,警示这些人不要再继续做恶。”
你还给大家讲了一对夫妇的故事。他们俩为法轮功上访,被劳教后,家里的两个儿子,哥哥领着小弟弟,没有钱吃饭,还继续去北京上访。这时,一个一直认为上访是“和政府对着干、参与政治”的同修流着泪说:“听了你的交流,我很感动,你们做的是对的。如果你们走的不正,是不会有这么正的能量场的,也不会感动到我⋯⋯”
—王建民口述,吕琴儿撰稿
(未完待续)
(大纪元:http://www.epochtimes.com/gb/16/3/3/n4652808.htm)